第17章 結發與香包(2 / 3)

李柏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悄悄向後挪步,一邊弱弱問道:“娘……子你拿著剪刀做什麼?快……快放下。”

小空俏目含笑,兩頰像是抹了一層胭脂,粉嘟嘟的小嘴輕啟,向他招了招手道:“相公過來一下。”

李柏腦袋搖的波浪鼓似的,一點點挨到門邊,幹笑著說道:“蕊兒這丫頭又不知道死哪兒去了,少爺回來也不知道上茶,我去找她。”說完他轉身就走。

小空急了,她怕李柏再回來時,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便要消竭,哪裏肯放他走?當下快速起身向前踏步,下意識中用上了輕身功夫,隻是一眨眼就來到了李柏身前,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李柏大駭,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到被抓住才想起來自己的輕身功夫也是不差的,現在再逃已經無用,以為再無幸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喊道:“女俠饒命啊!”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小空也了解李柏的憊懶性子,以為他又在和自己玩這種無賴戲碼,不由嗔道:“相公別鬧了,快起來,讓下人看見多不好。”

李柏剛要繼續求饒,忽聞小空語氣甜膩,不由壯著膽子抬頭去瞧,見她臉紅的似要滴出水來,眼神裏飽含著情意,一副大姑娘思春的樣子,哪裏有絲毫記憶恢複的痕跡?

他怯怯的站起身,指著小空手中的剪刀,顫著聲音問道:“你拿著剪刀作甚?怪嚇人的,不知道男人對剪刀有一種天生的恐懼麼?”

小空不理他的胡話,隻是低著頭將他拉到床邊坐下,紅著臉從耳畔掠出一縷秀發,哢嚓輕響剪了下來。

然後她又將剪刀交到李柏的手中,鼓起勇氣瞟了他一眼又匆匆轉開,那風情看的李柏一呆。

李柏滿心疑惑的看看手裏的剪刀,又看看小空手中握著的秀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要開口詢問,眼角餘光卻瞥見了床頭上攤開的一本書。

待看清書頁上的那一首詩,他才明白過來。

主動要求結發,這對於古代的女子來說無異於對男子表白,怪不得這丫頭害羞成這個樣子,隻是你不聲不響的就拿把剪刀對著我,是要嚇死我啊!

他苦笑著將發髻解開,也剪下一縷發絲交到小空的手中,隻是為了安全起見,剪刀卻被他偷偷收了起來。

小空捏住兩縷發絲,靈巧的小手翻轉幾下便結成了一個同心結,再拿一根紅線係緊,小心翼翼的放進香包,這才將香包交到李柏手中,低低說道:“結發同心,願……願相公多多憐惜,兩不相疑,不……不離不棄。”

話一說完,她便羞澀的轉過身去,再不敢看李柏一眼。

對著一個剛剛認識不足仨月的男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然而夜晚常常會出現的夢境給她帶來的恐懼,卻讓她不得不這樣做,仿佛這是一個儀式,一個能綁住他們兩人的儀式,令那夢境永遠都沒有實現的可能。

李柏心怦怦直跳,小空以為自己忘記了從前兩人的恩愛,所以需要補上一個儀式,可他卻清清楚楚,手中的這個香包裏的同心結才是他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感動之餘,胸中溢滿了愧疚,他都有些想要將實情合盤托出衝動,但看著小空那幸福的嬌羞模樣,他不忍,也更加不舍。

輕輕的將小空攬進懷裏,嗅著她發絲上的清香,抬眼再次看到枕邊被打開的詩集,看到自己兒時與母親笑鬧時話語,他心裏的愧疚緩緩化成愛意,胸中一片明朗。

他在小空耳邊喃喃道:“結發與君知,想要以終老。”

小空貓兒一般趴在他的懷裏,沒有說話,隻是將臉蛋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那猶如鼓聲一般的心跳,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自己的心上,一下一下,讓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心裏不知怎地忽然慢慢熱了起來。

體會到懷裏姑娘的變化,一顆心快要化成水的李柏終於情難自禁,將所謂的愧疚與顧忌一股腦兒全拋開,俯下頭,找到那如花瓣般的櫻唇,深深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