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鎂光燈打開的刹那,五德就哎呦了一聲,眾人都有點驚詫,我轉頭望去,也不由得的愣了一下,在我的記憶裏麵,棺槨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這麼華麗精致的,就虢季墓來說,外麵的棺槨整個就是一胚子,有個能看出來的圖像都得是上輩子燒香了,而這個卻不同,不僅沒有多少腐蝕,反而整個棺槨給人一種異常古老的感覺。
“嘖嘖,剛才這東西在外麵有油布蓋著,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沒想到這裏麵的棺材保存的這麼好。”八千萬扒在窗戶上,看那架勢恨不得鑽進去看看。
老摳搖了搖頭,賣弄起來自己的學問:“這個外麵的浮雕,喚作雕花圖,這個名頭是怎麼來的呢……在南宋的時候。哎呦!”
我本來被老摳說的都快睡著了,忽然老摳叫了一下,我轉頭一看差點笑出來,老教授板著臉,一張老臉氣的差不多青紅青紅的,斥責館長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兩千多年的東西你給我扯到南宋了!我真懷疑你這個館長是怎麼爬上來的!”
老教授是老學究了,本名叫什麼我不知道,反正整個博物館的人都叫他老教授,據說文革的時候這位老教授家底被抄了一個空,扔到牛棚裏麵呆了兩三年,老婆死了孩子丟了孤零零的一老頭,所以脾性有點奇怪,幾乎是油鹽不進,現在我們見這館長被老教授教訓,心中都很高興,誰讓這老東西沒事就給我們整那些虛的。
在博物館幹保安的,實際上沒那麼文化人,別看現在挺好奇,知道長啥樣子了就不好奇了,他們又鬧了一會,就各自轉身離去,不是下班就是準備一下自己的工作,我和五德老教授他們還站在那裏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我在這裏有一種感覺,好像那棺材上的浮雕就是一個突出來的人臉。
我心說這東西果真是個不祥之物啊,正在這個時候,我的後背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監視我,我心說這棺材怎麼這麼邪,拍了一下五德就跑了出去。
在博物館上晚班,是很無聊的事情,整個晚上啥都不用幹,就拿著手電樓上樓下逛一圈,然後在睡覺,具體也沒有遇到過什麼黑天搶劫的事情,就連小偷也沒有遇到過。
說來也特別怪,照理說博物館裏麵發生的怪事也算挺多的,但就是沒有遇到過小偷,整個博物館就三個監視器還兩個壞的,就是小偷進來有我們這群保安也跟無人之境差不多,奇怪的事情就是,這些小偷寧願去偷銀行的都不來偷我們博物館,私下的時候我和五德想了想得出一個結論:本地的小偷都知道我們這裏全是假貨。
心裏又笑了一下,忽然感覺我背後的樓道裏麵有聲異響,我定了定神不禁問道:“誰再那裏?”
“我!”話音剛落地,我便看見館長挺著大肚子,從樓道裏麵走上來,他用手電照了照我道:“人老了,成天肚子疼,啊小張啊,這麼晚不睡覺你在這幹嘛呢?”
我心說你以為我不想睡覺啊,但是場麵話還是會點,便道:“咱們博物館今天新來了東西我怕有小偷惦記,睡不著就來看看。”
“小張啊,沒想到你還有這覺悟。”老摳館長忽然奇怪的笑了笑,說不清楚是什麼意思,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徑直走出道:“天晚了,要早點睡覺啊,看到什麼東西就不好了哦。”
我心說看見你足夠讓我做噩夢了,打了一個哈欠在用手電照了一圈,確定窗戶全都關上之後便回到宿舍睡覺。
走進宿舍的時候,五德也沒有睡覺,見我進來指了指床底下道:“水在那裏,你可別不洗腳了,每天晚上鼻子不通氣的主都能被你熏的睡不著。”
我尷尬一笑,心說那你不會不喘氣?不過又想了想,他要是真的不喘氣那也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