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前一位是讀死書的,這後麵的就是死讀書的,竟連人生存的基本也不懂得,就算是滿腹經綸又有何用?一個連自己都會餓死的人,你能指望他做什麼?難道靠他念幾句子曰詩雲老百姓就有飯吃有衣穿?假如他是個元帥將軍,那不是將國家的命運徹底交代了?”晚亭憤慨又悲哀地歎口氣道:“之所以這兩位書生如此呆氣,無非是學堂裏的先生隻注重書本知識,根本不結合實際來教育,而最後一位書生就更嚴重了,不光是先生教育的問題,還有他母親的教育問題。我想,一開始這個書生也是要求過做家事的吧?隻是被自己的母親一門心思想著兒子出人頭地給拒絕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個悲劇。我還知道有句話叫‘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句話更是無形的凶手,生生的把一個個本性純良的孩子給葬送了。”
“須知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適合讀書,也並不是隻有讀書才能生活的好,能為國家做貢獻。一個人,他不適合做這樣必然會適合做那樣,隻要按照每個人擅長的方向學習發展,何愁不是人才?”晚亭少有的長篇大論讓一幹人都愣住了,秦煦更是不錯眼地看著她,第一次發現,原來晚亭不光是能言還如此腹有珠璣。
“那照你這樣說,這選先生也是要精通各們各科的了?可是哪裏有這樣什麼都懂的人呢?”遲疑了半晌,南宮黠問。
“所以啊,我們就要選擇各類型的人才來做先生,不能要那種迂腐不化的,免得教壞了。”
秦煦沉吟道:“你的意思我有些懂了。也就是說,不能隻沿著念書做文章一條路走,而是要多方麵發展,譬如讀書不行的,他可以去經商,去種田,隻要能幹好這些,一樣是人才,是為國家出力,報效朝廷。我說的是不是?”
晚亭點頭笑答:“是,就是這個意思。”
“我懂了,回頭我去跟父皇回稟,看看父皇什麼想法。隻要能得到父皇的首肯,一切都不是問題。”秦煦興致高昂地道,看著晚亭的眼睛裏更是無限的寵溺和欽佩。一個女子,要有怎樣的經曆才會有這些遠大見識和寬闊胸懷?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依靠書本上的幾句話就能擁有的。秦煦第一次覺得,晚亭,他看不透。南宮晚亭,你真的是從沒出過遠門的人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是這裏的人?
秦煦看著晚亭那生動的麵容陷入沉思。
還是那一次,他和雲遙看見晚亭發瘋,對著自己的右手又抓又咬,嘴裏不斷地喊著奇怪的話,他聽見什麼“花仙,妖精”之類的話,當時隻以為晚亭是著急在說胡話,過後一想卻不禁起了疑。
他不是個死讀書的呆子,能被建元帝看重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雖然對於晚亭因為愛慕而寵溺,但那並不表示他堂堂潤王爺就真的蒙昧雙眼了。
晚亭的不同在於,她跟時下的女子們裝風雅故作高貴完全兩樣!甚至有時她還會露出讓人認為輕佻的舉動,比如說當日在城門口戲弄杜若,和對雲遙的烏雲踏雪駒的喜愛舉動,再比如說結拜那天晚亭對他的擁抱和安慰,很多很多的地方,都表現出晚亭與其他人的不一樣。那些在世人眼裏的傷風敗俗她卻毫不在乎,隻是隨意率性地活著,以熱情或冷漠感染著身邊的人。但是不管晚亭怎麼做,秦煦都能感覺到晚亭純淨如蓮的品質,那樣的不含雜質,那樣的珍貴,讓他覺得即使是別人對晚亭的一句嘲笑都讓他忍無可忍的想要狠狠懲罰。那是他的蓮花,怎麼能讓那些心思齷齪的人隨意玷汙了去?哪怕是一個眼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