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次消失的和尚與謝頂的蘆葦蕩(1 / 2)

我回過頭去想跟和尚商量對策,誰知和尚竟然神秘失蹤了。一直等我失足掉進了牛泥子裏,我才發現和尚原來正站在我頭頂上的大湖石上。就在我打算爬上湖石K他一頓時,卻聽和尚小聲說道:“小四,你快上來看看,這蘆葦蕩子裏好像有一塊地方沒長蘆葦。”……

聽和尚這麼一說,我也忘了報複他的事了,趕緊問他道:“啊,沒長蘆葦?你看清了嗎?有多大一塊啊?”

和尚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又往蘆葦蕩裏望了望才回過頭來,對我說:“看清了,真的禿了一塊,估摸著得有咱家當門地那麼大。”(強力插入!~當門地就是農家主房裏對著大門的空地。)

蘆葦幾乎都是根貼著根生長,為了爭奪陽光蘆葦叢才會往上瘋長,我在成子湖邊住了十幾年,還是頭一次聽說蘆葦蕩裏有這麼大片空地。我怕夜深雨大和尚沒看清楚,就學著和尚,想爬上大湖石親眼看看。不過我比和尚矮半個頭還多,又不經常幹農活,沒他那把子蠻力,費了半天勁才爬了半米來高。和尚見我不得勁,就伸出手來拉我。沒想到,和尚不但沒拉動我,反而差點被我拉掉下來。

和尚瞪大了牛眼,罵道:“小四,你小子今天吃了石頭了啊,怎麼這麼沉,以前我一個指頭都能把你提溜起來,今天怎麼費了老勁都拉不動你啊?”

我沒把和尚的話放在心上,罵了句“放屁”,就繼續往上爬去。就這樣我爬、和尚拽,折騰了老半天,我才爬上了湖石。爬到這湖石頂上視野確實開闊多了,和尚這會還一個勁在我耳邊說著風涼話,我倒沒把這些放在心上,但是心情沉重卻是真的。這湖石頂上視野這麼開闊,要在以往都能看到上莊的燈火了,就算現在天黑雨大,也不可能滿眼都是望不到邊的蘆葦蕩,這下我更確信和尚和我是遇著了鬼砌牆,還有件事讓我更擔心,雖然我沒有和尚壯,但是這兩人高的湖石也不至於爬的這麼吃力啊。估計是夏天天熱,又猛然被冷雨一激,我這小身子骨吃不消了。我要是倒下了,估計和尚也走不出這蘆葦蕩。我心裏明白,得趕緊破了這鬼砌牆,夜越深想出去越難。而且農村不比縣城裏,半大小子和玩伴玩的太晚,在人家家裏吃飯、過夜那是常有的事,鄉裏鄉親的走的都很近,尤其像和尚和我這樣的,三天兩頭玩鬧半宿,就算今晚不回家,兩家的家長也不會擔心到出來找我們。他們一定以為我們倆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留在對方家裏過夜了。我越想心底越涼,生怕自己擔心的事情都一一應驗。

我正愣在那裏出神的時候,和尚從我身後拍了我一把,這一拍太過突然,差點把我從湖石上麵拍掉下去。我本來就心裏有氣,再被他這樣一拍,更是火上澆油,我回頭瞪了和尚一眼,惡聲罵道:“去你娘的,想把哥拍下去跌死是吧!我告訴你,要是老子掉下去,一定拖上你小子墊背。一點眼力都沒有,下手沒輕沒重的……”

和尚見我真的怒了,一下把剛才要說的話都給生生吞了回去,繼續縮回我身後,連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和尚算是除了我媽以外最了解我脾氣的人,他知道,我繼承了老陳家“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光榮精神傳統,動怒的時候就是火山爆發附帶地震泥石流,所以和尚養成了習慣,隻要我一動真怒,就噤聲,然後遠遠的躲開“災害現場”。現在,和尚見我又少見的動了怒,自然被嚇的噤若寒蟬了。

我趴在湖石前端凸出來的一小塊岩石上,隔著雨幕向蘆葦蕩裏眺望,夜色太濃,雨勢又見大,再加上我是FC8位機達人,視力很差,(不要笑話我,九十年代中期,鄉下孩子能玩上FC已經很幸福了!)現在即使麵前的景象我都看的模模糊糊,蘆葦蕩裏的情形我就更難看出什麼頭緒了。和尚見我看了半天,還是一言不發,心下有些惴惴,又擔心我還在氣頭上,不敢來跟我搭話,就在我身後輕輕咳了兩聲,想暗示我,他現在有話要說。

“剛才你拍我想跟我說什麼來著?”我這才回過神來,回頭問和尚。

和尚見我主動搭腔,趕緊湊到我身後,指著蕩子裏一塊地方對我說:“你瞅瞅,就那裏,沒長蘆葦。”

我順著和尚手指的方向望去,隱隱約約確實有一塊地方沒長蘆葦,那片地方被兩人來高的蘆葦包圍著,在和尚和我身處的大湖石上也看不清那裏的具體情形。我手搭涼棚,擋住“騷擾”我眼睛的雨水,又向裏麵望了一會,才回身對和尚說:“你剛才聽那動靜是從那裏傳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