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場上於千秋、柳蟬鳴等均是心中一愣,竟不忍看見陸取陽那空洞的神色。
而極道雪目視已是傀儡的昔日徒兒,縱是天道修為,也莫名心中一痛,更頓覺眼前一陣青紅之色閃過,心中卻道:這洗問聲在那“煦陽七夜花”中,果然懂了手腳,真不知我還能撐的幾時!但就算如此,也絕不能讓這個魔宗宵小逃遁,否則我重天派千年威名又當如何?
極道雪一念至此,見陸取陽癡癡呆呆,頓生出決絕之意,口中低聲歎道:”百年前,本座救你性命,傳你一身道法,百年後,你癡迷妖媚,我逐你出師門。今日,你我緣數已盡,你送你上路,你可恨我?”
眾人聞言,心知極道雪已有誅殺陸取陽之心,心中不由唏噓,心道造化弄人,一代英才竟如此折損!但唯有殊不歸與已然轉醒的柳錚聞言色變,已雙雙朝陸取陽身邊搶來。但他二人神通微末,又怎比的上極道雪,隻見又是一道真雷落下,落在陸取陽額頭之上,陸取陽應聲倒地,已是大羅神仙難救。
而等到殊不歸趕到時,隻見陸取陽神色安詳,倒在雷壁之上,隻是眼中卻汩汩留下兩行血淚來。
而極道雪此時已再運神通,急切間要將惑心使誅於當場。
殊不歸見此滄然一笑,他遠遠看了看柳錚,露出幾分嫵媚之色,伸手卻抱了陸取陽,和身擋住了極道雪道:“他既然死了,你為何不把我一同殺了。”
極道雪目視她神色決絕,無半分勉強,緩緩道:“也好!我本念在故人之麵,不欲傷你,但養元宮怎能容一妖孽。你也隨他去吧。”言罷,拂塵又一輝,卻不是雷光,而是一道金光電射而出,擊在殊不歸胸膛。
而也就是此時,極道雪心中痛楚轉濃,自然明白此時自己時間無多。當下已朝那八卦法印下的惑心使看去,等看清時卻心中一灰,法印之下哪裏還有惑心使的影子?
這惑心使已在他方才“煦陽七夜花”反噬之時以及擊殺陸取陽之際,趁著法決鬆動,施展一身魔宗神通,血遁於無形。
雷壁上有了風,極道雪本是天道之體,不應再有嗔、癡、怨這等凡俗執念,不會再有春去秋來的傷懷。卻也在這一刻,這重天掌教卻覺得這吹來的風有了幾分寒意。他微微歎息一聲,垂目看了看陸取陽,緩緩道:“都是魔障,魔障。”
言罷,他步下空中,臉上卻現出縷縷灰敗之色來,“煦陽七夜花”的反噬之力已然發作。
而迎麵而來的是柳錚,在他眼中,這個一合便擊敗魔宗四使的重天掌教極道雪竟如無物,他緩緩的走到了那陸取陽與殊不歸身側。
陸取陽臉上的兩行血淚已給殊不歸擦幹,現出當日初見時的一點神色來。殊不歸抱著陸取陽,命猶未絕神色安詳。
她胸前極道雪的那道金光閃動,身體便點點化成劫灰,而此時她身上的“精衛之石”轉動不休,似是竭力抵擋那金光蔓延,但又哪裏抵的住這金光的厲害,唯一能做的隻是延緩一二罷了。
隻是她看見柳錚時,眼中卻明亮起來,斷斷續續道:“他千年年救我性命,你是他的弟子,我這樣對你…..也算了還了他的恩德…..”
殊不歸竭力低頭看了看懷中陸取陽,微微笑道:“自古人妖殊途,我能與他死在這裏,也算是不錯,隻是苦了他這個呆子….”
殊不歸說道此處,精衛之石似是運轉到了極致,“嗤”的一聲碎裂開來,那金光再無阻擋,眨眼間,殊不歸麵容與陸取陽,均如塵土,漸漸隨風而散。
柳錚心中一痛,他雖少年飽經風塵,卻從未目睹心目中可親之人在眼前如此逝去,一時間隻覺心中痛楚難當。
這陸取陽與殊不歸雖與他相處日淺,卻待他如幼弟一般。殊不歸更是為她而身陷養元宮。一念至此,柳錚心中悲憤便再也抑製不住。
他手中戚念劍一轉,已是幡然在手,烈烈元罡激的牙關都已顫抖。在重天眾人所有人驚異之中,一劍、一人、還是有心中所有的痛,都化為了驚天的一劍,這一劍刺向的正是一人。
而這人便是神威如海,功參造化的重天派掌教極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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