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怎麼了你跟我說。”謝夏青一邊拿紙巾幫劉薇擦著不斷劃過臉龐的大淚珠一邊給穀淩打眼色。穀淩戳了下夏偉豪,卻發現對方正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他知道這種表情叫做“是哥們就不要管這件事”,無奈的把手一灘,擺正做好。
當一整張紙巾都快被劉薇眼淚浸濕的時候,謝夏青生氣地用腳踹了夏偉豪的椅子,“你過來看看呀,是不是你惹的。”後者椅子被踹出了大半,又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趴在桌上。他才沒覺得劉薇應該哭,今天明明是自己受到最大的委屈。
穀淩趕緊又回頭示意謝夏青別招夏偉豪了,劉薇小聲抽泣道,“夏青,跟~他沒關係。”謝夏青瞪了一眼穀淩,又衝夏偉豪小聲嘀咕了句“就知道欺負女生。”,然後繼續幫劉薇擦眼淚。
後來班主任一直沒出現,另一個老師帶他們坐上大巴,開往軍訓基地。路旁飛馳而過的景色讓夏偉豪心情逐漸好轉,但下車後他看見劉薇紅腫的眼睛又有些不是滋味,而謝夏青像個膏藥黏在劉薇身邊,讓夏偉豪不好意思上前說什麼。
到達地方後緊接著是新生代表發言,教官講話,然後回宿舍整理裝備,這一係列事情學生們早在初一時有過經驗,所以輕車熟路的聊著天,就連心情不佳的夏偉豪也在進宿舍前認識不少新同學。
這次軍訓他和穀淩還是上下鋪的位置,他鋪好床鋪,正準備躺下歇會,穀淩在上麵探出頭道,“夏偉豪,你現在沒事了吧,跟我說說白天跟劉薇是怎麼回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後者一撇嘴,“能怎麼回事,她說‘別鬧了’,意思不就是怪我麼,那我幹嘛理她。”
“就為了這,你也太敏感了吧,”砰的一下穀淩從上鋪跳到地上,坐在夏偉豪床上,“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你的,要是謝夏青這麼跟我說話,我可不敢氣她。”
“丟人,不過你們是什麼關係,我跟劉薇隻是朋友,幹嘛什麼事都順著她。”
穀淩笑道,“你還好意思說這話,現在你隨便拉一個咱們班的同學,誰不知道你跟劉薇什麼關係,我勸你趕緊好好跟她解釋清楚,肯定就沒事了,何必為了一個老師弄的不開心。”他看夏偉豪沒答應,又道,“幹脆我幫你打前站,讓謝夏青找個好機會,保證你隨便說兩句話好這事就算過去了,也不會落了您夏大俠的名聲。隻可惜我這小嘍羅跑細了推,也不知道大俠會給什麼好處。”
欣賞完單口相聲的夏偉豪模仿俠客的樣子雙指成劍,“待事成之日,我再與你賽跑喝飲料,如何。”
兩人想起當年的場景,不由哈哈大笑。
不過最後夏偉豪還是說道,“這件事還是我自己找機會說吧,你就別管了,我怕你因為這事又得罪謝夏青,那我請一瓶飲料就不夠了。”
由於初中軍訓的痛苦經曆,夏偉豪原本以為高中這次也會累到脫層皮,但現實是他在前幾天竟找到如魚得水的感覺,陽光下站軍姿也不會覺得累,晨跑的時候精神頭好到讓他覺得意猶未盡,晚上拉歌跟著穀淩兩人大聲嘶吼,就連教官也在休息時跟他開玩笑地說,“我覺得你小子是幹軍隊的料。”夏偉豪隻能撓撓頭不知道說什麼好,要知道他整個暑假最喜歡的就是躺床上看小說這種消耗體力基本在個位數的運動。
就連他自己也覺得特別有幹勁,好像是把整個暑假,甚至初中三年的積攢的能量從身體中慢慢釋放,他因此養成了每天做俯臥撐‘仰臥起坐的習慣。隻是這種好的狀態並沒有延續到和劉薇的相處中,或者說,是沒有機會。
不過軍訓過程中男生和女生不再一起練,不在一起吃,更不在一起睡,每晚男生守夜在一二層,部隊甚至還在二層設置一個教官,專門看守到三層的樓梯,當然,也應該是禁止女生到樓下的。所以夏偉豪不斷為自己還沒跟劉薇說上話而找著借口。
至於見麵後應該說些什麼,夏偉豪也利用軍訓的空閑時間不斷構思,他既不想表現得自己很弱勢,顯然又不能說這件事是劉薇錯了,所以應該是很具有迷惑性的話,讓這件事糊裏糊塗過去最好。
從軍訓的第二天開始,夏偉豪每天都會總結好一套說辭,但又在在第二天早上睡醒後發現昨天想的話有些不合適,所以繼續調整,利用晨跑的時間又重新東一句西一句拚湊,
因為軍訓時學生很多,所以教官規定他們都要在晚飯前接好一盆水放到宿舍樓前空地,這樣就能避免晚上所以人擠在洗漱室,但現實中的情況是,學生們每晚拿著牙刷牙缸和肥皂用那盆已經吹進了不少灰塵的水完成洗漱。
穀淩一邊小心的往牙缸裏倒水一邊說,“你是不是還沒跟劉薇說話?”
夏偉豪咬著泡沫抗議道。“男生女生分開訓的,哪有時間見麵。”
“可以用手機發短信呀。”
“顯得不真誠,還是當麵說比較好。”
“那你的意思是等軍訓後了,我跟你說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我今天就聽說已經有男生對女生發起攻勢了,你要小心劉薇呦。”穀淩說話的時候一不小心碰了下臉盆,這一舉動讓他失去一半重要的水資源。
夏偉豪端起自己臉盆說道,“我給你勻點吧。”但同時他也在分析自己和劉薇到底是什麼關係,雖然這一個多月是奮鬥在自習室的戰友,但初中三年兩人無疑已經拉開很遠的距離,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想不想問劉薇“可否成為我女朋友”這種俗套又經典的話,但若是一直陪在對方身邊想想是不錯的。
而且高中的學習任務肯定更重,對劉薇這樣的乖學生來說早戀是不是不能接受的,每當他想到這個問題,簡直要比初中最難的數學題還多的未知因素和困惑便統統浮現,結果搞得他一籌莫展。
夏偉豪當時並沒有發覺,他在無形之中已經接觸到一個會伴隨他每個人一生的問題,一個個體為什麼會喜歡上另一個人體。
軍訓時期雖然男生和女生一整天都分開訓練,但午飯時間算是兩個團體為數不多可以見麵的機會,說是機會其實是指很多自認為長的高大威猛,還有些偏帥的男生喜歡在這個時間找女生搭訕,鑒於劉薇是實驗班的“高材生”,而且長相漂亮,所以竟然真的有男生找她搭訕,而且正好被夏偉豪和穀淩發現。
夏偉豪拿著飯盒在很遠就看見三個男生圍住劉薇和謝夏青的場麵,於是飛速跑了過去,而穀淩也以也同樣的速度到達現場。
其時,三個男生圍成半圓擋在女生前方,站在中間並且是三人中身高最高的的男生說道,“嗨,我是六班的孔飛,想和劉薇認識一下。”語氣輕挑到任誰都知道這個人的品味有多差。他說完注意道兩個女生都有點害怕的沒反應,又往前一步,“我聽說你第一天開學被氣哭過,我幫你出氣好不好,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和你成為朋友。”
已經趕到劉薇身邊的夏偉豪正好聽到這幾句話,原本他還猶豫會不會劉薇或者謝夏青認識對方,當下瞬間了然,突然站到那個男生和劉薇之間,由於本來這段空間就不大,他又怕碰到劉薇,所以站在離那個男生特別近的距離,甚至都能從對方的麵目表情清晰捕捉到詫異的神態。
而且,他發現這個從遠處看起來挺高的壞小子原來也沒比自己高多少。
穀淩適時的在夏偉豪另一邊站好。
原本自認為已經排好劇本的孔飛導演麵色不善的看著“程咬金”,陰陽怪氣道,“你是誰呀。”
沒理會劉薇拽自己後背衣服的動作,夏偉豪答道,“夏偉豪,一班。”他暑假受武俠小說的影響還沒消散,在名字後麵心血來潮的加上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