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喊天色也被他喊得一暗,不會有假。天上有一朵雲恰好這時遮住了那輪月亮。月亮不圓,被這一朵雲一遮,更是殘缺不全。
在場的人都被邱掌櫃這句話又喊得一呆。太虛道長在心裏想開了,這爛眼糊可能又要玩什麼花樣了。他還未想個明白,蔡捕頭已在一旁說開了:“邱掌櫃,你有什麼冤枉,就說出來,知縣老爺他會替你作主的。”
邱掌櫃流著淚,象是悲極竊喜:“那麼說,知縣老爺是清官大老爺了。”
在顧塞鼎麵前說這樣的話,好象很不相信古塞鼎是清官一樣。先將話將他塞住,古塞鼎的臉色又不太好看了。他道:“邱掌櫃,你怎麼也同我來這一套?”
看得人很多,連汪蕾蕾也看出邱掌櫃又要演戲了。可他顧塞鼎也是演戲的好手,照著邱掌櫃的開場白接下去演得活靈活現。不過汪蕾蕾心想,有古塞鼎來了,能將這大火燒死二個人的案子審個水落石出,也是好事。當下也不言語,隻看著下麵的戲演下去精彩不精彩。
邱掌櫃這光景卻扯了扯身旁的冒富,說了句什麼話,聲音很少,聽得的人不多,大約隻有冒富能聽清。冒富聽罷,對著炳才揮了揮手,然後就同炳才一起帶著好幾個夥計要從這裏走開。
顧塞鼎已道:“在場的所有人,不可亂走。”
邱掌櫃卻把古塞鼎攔住了:“知縣老爺,他們是我的夥計,我叫他們去找些柴火來,好將這裏燃得亮一點。他們馬上就回來。”
古塞鼎看了一下四周:“好象這件事挺麻煩的,一時半刻都不能解決的。”
邱掌櫃道:“當然哦。這事若好辦,蔡捕頭也不會將你搬出來了?他早就可以將這件事辦好,到你那裏邀功請賞了。”
顧塞鼎道:“說得也是。我一直來就在懷疑蔡捕西北地區的辦事能力,經你一提醒,更是知道許多事已是得要我親自出馬。”
邱掌櫃道:“那就是辛苦知縣大老爺了。”
說罷,邱掌櫃從衣袖一掏,掏出一樣什麼東西往顧塞鼎手裏一塞,這動作極快,看見的人絕不多,卻恰恰被太虛道長看見了。太虛道長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什麼也沒說。
卻見古塞鼎也是飛快地將那東西往衣袖裏一塞,他的動作要比邱掌櫃的還快。別人看不清,太虛道長又是看得一清二楚。太虛道長還是什麼也沒說。
冒富和炳才他們很快就回來了。邱掌櫃不動聲色地迎上去。過了一會,邱掌櫃就麵有喜色地回來了。一回來,就對著古塞鼎又叫了一聲:“知縣老爺,我冤枉啊,你得替我作主。”
古塞鼎道:“官不與民作主,還當什麼官?你有什麼冤情快說來。”
邱掌櫃是準備很充足的先是又幹嚎了幾下,聽得古塞鼎極不耐煩,就打斷邱掌櫃說:“邱掌櫃,你的那些夥計找來生生堆的柴火沒有?”
邱掌櫃道:“沒有。這不是大事,我的冤枉是大事,所以我沒有責怪他們。”
顧塞鼎隻好道:“你說的,你說的。”
邱掌櫃道:“他們沒有找來生火的柴禾,卻帶來一個極壞的消息。”顧塞鼎馬上道:“什麼消息?”
邱掌櫃道:“今天這場大火無緣無故地燒起來,卻燒死了我的女兒黛眉小姐。”
說的話牛頭不對馬嘴。一個問東,一個道西,也真有他們的。顧塞鼎道:“那可是天災,邱掌櫃要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