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甫暗暗得意,心想蔡捕頭這種小模小樣的卻使出這般狂妄自大的一招,自找苦吃。快刀的刀鋒已逼近黃元甫的鼻子,若是不顧一切削掉黃元甫的鼻子,那麼黃元甫的小刀就會刺入蔡捕頭手碗上的大陵穴,再一挑,小刀就會挑斷手碗上的筋脈,蔡捕頭的右手就會殘廢,終身不能用他的快刀了。
黃元甫的小刀即將刺入,蔡捕頭的手碗必會血流如注。
可是投鼠忌器,黃無甫的鼻子要被削掉,黃元甫的鼻子微微一寒。
快刀的刀風已襲來的一陣懼意從黃元甫的喉嚨透出來,這時黃元甫的喉嚨咽下了一口寒冷的口水。
這樣的口水應是向外吐的,黃元甫卻是咽了下去,可以想象得到黃元甫忍著一口很大的窩囊氣。
甘作窩囊樣的人鼻子很難被削掉,黃元甫臉一斜,鼻子一縮。
蔡捕頭比黃元甫還要狼狽,他那口寒極的口水既沒有咽下去,也沒有吐出來,而是從口角流出來。隻有駭極了的人口角才能麻痹,口水才會在嘴角不自然地流出來。他的快刀本想斬黃元甫的脖子,但被黃元甫的小刀刺入到他的刀縫之中,就象被阻塞了一般,快刀不能旗開得勝,斜鋒一偏,削下黃元甫的鼻子也是沒有問題。但黃元甫的小刀招式奇怪,弄了一招殺雞焉用牛刀,使得蔡捕頭這招有力無處使,明顯的就象牛尾巴要被小刀砍掉一樣。
這黃元甫這種小人,殺牛就殺牛吧,那總得揀牛脖子,牛胸膛下手,卻偏要找牛尾巴下手。也罷,蔡捕頭拚著牛尾巴被削掉的難受,也準備將黃元甫的鼻子削掉。半斤對八兩,誰也占不了便宜。
黃元甫卻是比蔡捕頭還要愛他的鼻子。
一個被削掉鼻子的人走在路上有多難看,看到的人都會嗤之以鼻。他們有鼻子啊,黃元甫以牙還牙都不可能。
沒有手碗的人不妨事,大不了不用這隻手,照樣可以吃飯喝酒,殺人放火。
況且這小刀一下去,蔡捕頭的手碗也不會斷,最多殘廢。
黃元甫緊張的算計了,覺得這樣的半斤對八兩,很劃不來。
但收手不行,那會給蔡捕頭有機可乘。蔡捕頭此時若快刀一收,將他的手碗齊碗削斷最有可能。
那怎麼辦?黃元甫急中生智,整個人往地上倒下去,一滾,一招驢子打滾,雙腳就象驢蹄往蔡捕頭的小腹踢去。
小人畢竟是小人,蔡捕頭在心底惡毒地罵了一句。這黃元甫這一招驢子打滾多麼陰損,驢蹄不踢別的地方,專是挑了他下腹的恥骨穴踢來。這曲骨穴若被踢中,他那地方驟結的陽氣就會泄光,那男人引為驕傲的家夥從此再也不會硬挺驕傲。丟臉事小,不會驕傲的男子漢走在路上也會被娘們扔石子。蔡捕頭驚出一身汗,趕緊收腹,也中的快刀也因此而不能削黃元甫的鼻子了,快刀往下一劈,準備將黃元甫的驢蹄砍下。
黃元甫見一招不成,索性驢子打滾用到老,身子滾了幾滾,滾出老遠,然後一躍身站了起來。他的那件新郎倌穿的衣服弄得更髒了。不怕,黃元甫還備了一件新郎倌衣服,但是臉色卻很不好看。新郎倌驢子打滾,這輩子就象驢子一樣很難翻身。但也不能將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