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管家卻又麵有得意之色地說:“請的人當然多哦。要是人來齊肯定連這裏都坐不下。請的人當然是多哦!唉。”餘管家說到這裏,怎麼地又歎了一口氣:“當然哦,那七爺原就不指望那發出請柬請的人都能到來,原本估計七八成的人會來的,那知現在連一半的人都沒有到來。這空出的桌子各位就將就哦。”
田無勤卻是笑嘻嘻地道:“這白吃白喝的,還說什麼將就?我連高興都來不及哩!”
餘管家頻頻點頭:“當然,當然,攤到這擋事我也是高興都來不及。可我今天是迎賓,客人來得不齊,我也臉上無光啊!”
汪蕾蕾又是問道:“那你們請的都是些什麼客人,他們為什麼不來?”
餘管家還未出聲回答,一個待者已拿來了碗筷,調匙之物過來了。待者是這家飯莊的夥計,卻好象是皺著眉頭就想從餘管家的身邊溜過去。
餘管家一見,馬上叫道:“哎,夥計,這裏隻有三位客人,你拿這麼多東西過來幹嗎?”
夥計一下子言聽計從低眉順眼的:“那我放下三樣碗筷,其餘的都拿回去。”
汪蕾蕾卻高興叫道:“喂,夥計,別聽他的,都放在這裏。”
夥計看了一眼汪蕾蕾,叫了聲:“哎喲,汪女俠,你也是客人啊?”話語似很驚愕。
汪蕾蕾卻顧不得他這般,依舊問道:“你們的掌櫃爛眼糊呢?”
好象這句話問到夥計的痛處一樣,夥計剛有的一絲高興馬上不見了,又是皺起了眉:“他,他在裏邊呢。”
汪蕾蕾卻還是道:“這個爛眼糊,連嫁女兒這樁大事,也不同我說一聲?”
夥計卻說:“你不是他們請來的客人嗎?”他嘟了嘟嘴,似乎滿肚子委曲。
汪蕾蕾笑了:“我隻是他們拉來的客人。”
夥計馬上說:“我就知道他們沒有那麼多的客人。”
這句話卻又是說到餘管家的痛處:“你放下碗筷就是了,怎麼有那麼多的廢話?要不是今天是好日子,我非得好好的把你一頓臭罵不可。”
夥計卻不發一言語,放下碗筷就想走,餘管家又叫住了他說:“我不是說過不要放這麼多嗎?”
汪蕾蕾已說過叫那夥計將這一桌子的碗筷都放下,自有她的道理。她就對餘管家說:“餘管家,你也不想想,你們請的客人到現在還沒有來齊,等會就會又有客人來的,慢慢地往這桌子上湊,不就是可以湊上一桌子嗎?”
她說得一點也不難為情。要是等宴席散了,也沒有再一個客人過來,她們三人不是可以大嚼這一桌子的酒席?餘管家也不知怎麼想的,竟也上了她的當,頻頻點頭說:“汪女俠說的極是。”可他最後說的一句話又使汪蕾蕾大跌眼鏡。他說:“這樣,湊湊數也可以說是一桌啊!”
到這個時候,你越是焦急,就越是覺得這酒席上菜上得是那麼的慢啊。隻要你不去這樣想,你就很快覺得那一盤一盤的菜已上來了,將酒桌擺得滿滿的。
田無勤他們三人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他們三人現在是吃得津津有味。田無勤喝了一口酒,竟漬漬嘴說:“有酒無拳不開心。”他把自己當成貴賓了,因為別的幾張桌子上就喝五吆六的猜起拳來了。
童芝姑對此話不懂,就一點也不通順地道:“這有酒有肉還不開心?”
汪蕾蕾在一旁說:“男人的臭毛病,一喝上酒就覺得全世界都得順他的心。”汪蕾蕾是有夫之婦,不象童芝姑還是單身女子,說出的話象是見足了世麵的那般可愛:“老先生,你是不是想劃拳助酒興啊?”
田無勤手足舞蹈了一下說:“正有此意。可同誰劃拳喝酒助興呢?”
“我呀。”汪蕾蕾喝了幾杯酒下去,臉色紅粉粉起來,煞是好看,把田無勤眼睛都看得直了。他的醜態很有點饞涎欲滴之樣。他咽了一口快流到嘴角邊的口水,還以為是一口上好的美酒。
汪蕾蕾看他那一副醜樣,就低頭將嘴湊到童芝姑耳邊嘀咕了一聲,把童芝姑的臉上也弄出份開心的笑來。然後,汪蕾蕾對田無勤道:“老先生,你可要讓讓我。”
“讓,讓。”田無勤連連點頭,也不知道汪蕾蕾要他讓什麼,隻要是汪蕾蕾說的,就是叫他往玉樓春酒家裏的這個窗台跳下去,他也是隨口答應。
他卻是挾了一大塊紅燒肉,往嘴巴上送去。
酒桌上的酒菜到挺豐盛,有魚有肉有菜,雖不是山珍海味,但是這樣的酒席也使田無勤大開眼界了。要知道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條件都還很差的,特別是象田無勤這樣的窮書生,經常吃大魚大肉是不可能的。而田無勤這樣的窮書生卻又是特別喜歡吃肉,所以那盤放在他麵前的紅燒肉已被他吃了好多塊了。
他田無勤吃紅燒肉吃得有滋有味,汪蕾蕾卻不依了:“老先生,你別光顧著吃了,你不想助酒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