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我召喚來的?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站在自認為安全的距離,問出內心的疑惑。
“這很容易,因為我是吸血鬼。”他的聲音也變得像個正常人。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召喚其他人?”
“整艘船上隻有你喝了我的血,也隻有你能聽見我的召喚。”
“我?!!”我的嗓音變得尖銳。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血,一個人類被咬後又怎麼可能恢複地如此迅速?你還要感謝海德,這是他用自己的血來交換的。你對他似乎很重要。”
“他隻在乎他的船長地位而已。”我從沒想過自己恢複的原因是喝了吸血鬼的血,更沒想過海德會這樣做。他救我,隻是害怕我死在船上從而暴露了女人的秘密連累到他;海德用自己的血和吸血鬼交換也隻是想讓我盡快好起來,不引起利奧的懷疑。我不覺得自己要對那個惡棍海德說什麼謝謝,畢竟最先同意把我丟進這裏來的人就是他!
“說吧,你要我來做什麼?”
“幫我鬆開這些鬼東西。”
我走到威廉麵前,蹲下去仔細看了下捆綁住他手腳的那些東西,隻是一些銀製的項鏈卻已經讓他的皮膚全都潰爛流血。銀器是吸血鬼的大忌。
“我鬆開你,你是不是要撲過來吸光我的血?”我抬起頭問他。
“如果你這樣希望的話,我會願意替你實現這個願望。”
“很抱歉,我一點都不希望。我甚至都不希望自己站在這裏。”
“很簡單,幫我把這些東西解開,你就可以走了。”威廉的眼神很誠摯,我一時很難把眼前這張絕美的俊臉和之前那個怪物聯係在一起。
“看見這上麵的那個房間吧,那是聚光室,白天我隻有老實地待在那副棺材裏才能躲過陽光的威脅。我們害怕陽光,你應該知道吧?到了夜晚,我才可以在這個監牢裏活動。我無法離開這裏,因為這房間的四壁上都寫滿女巫的咒語。準確地說,除非這艘船翻掉,否則我將永生永世地被關在這裏。”威廉說出了這個房間的秘密構造來消除我的恐懼,“你要做的隻是恢複我的自由,讓我在下一次日出前回到棺材裏,而不是坐在這裏被陽光曬成灰燼。你朋友離開的時候,忘記了鬆開我。”
“他不是我的朋友!”急忙矢口否認,擔心吸血鬼識破了泰勒的身份。
“他最好不是,否則在不遠的將來你會為他傷心的。”
“答應我不傷害他,我就鬆開你。”
威廉棕色的眼睛一下子變成血紅色,緩和的氣氛瞬間消失,他的聲音又變得尖銳怪異。
“這樣的距離足夠我催眠你!”威廉威懾地說。我害怕地立刻站起來退出很遠。
“你沒資本和我談條件。快鬆開我,否則我會一直侵入你的腦子直到把你逼瘋!”威廉的眼神昏暗下來,他的嘴唇隻是微微張開了一下,我的耳朵裏似乎又傳來他的聲音:“你永遠都無法擺脫我,瑪麗娜,永遠都不能……”
腦子裏陸續響起了無數雜亂的聲音,有的像成群的蜜蜂,有的像爪子劃過大理石表麵,有的像雷鳴……
“夠了!!”我狂躁地大喊,聲音瞬間消失。
“答應我你不對任何人說,我叫瑪麗娜。”我說出自己的一個顧慮,心想這樣的要求應該不算過分。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瑪麗娜小姐?”
“馬諾裏,是馬諾裏先生,不是小姐。”
威廉不解地看了我一眼,焦急地喊道:“那還等什麼,馬諾裏先生?”
我別無選擇。深吸一口氣重新走過去。
泰勒用一些銀製的鏈子將威廉捆綁在椅子上,那東西真的對吸血鬼來說是酷刑,我隻是稍稍動了下,那些挨著銀鏈的皮膚立刻發出嘶啦的燃燒聲。威廉的表情很痛苦。我盡量讓自己的動作變得輕柔,害怕弄疼他之後會招來殺生之禍。
當我把最後一根銀鏈從他的腿上拿開時,他發出了一聲解脫的低吼,我後背上已經冷汗淋漓。
“我可以走了嗎?”怯怯地問,雙手緊張地握在一起。他現在自由了,他會把我當成晚餐嗎?脖子上曾被他咬過的地方隱隱作痛起來,不由自主地向出口的方向悄悄後退著。
倏忽間,威廉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一種強烈的恐懼感迫使我立刻轉身跑向鐵門,就在指尖快要碰到門的那一秒,一隻手從後捂住我的嘴巴,另一隻手快速拉扯下我的衣領,一對尖牙咬進我的後肩背,一陣撕裂的劇痛襲來。那怪物從後襲擊了我。夾雜著悔恨和恐懼的眼淚溢出我的眼眶,我以為自己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