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要等到晚上就出院回學校的,醫生說我身體太虛,又剛昏迷醒來,需要在醫院再觀察一天。
她們三個也一直勸我,我才無奈又在這豪華單人病房住了下去。
晚上的時候,暖暖被她男朋友梁輝接走,臨走的時候,她安慰我:“別擔心上課的事,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你就在這裏安心歇著吧。”
宮玲和張莉莉明天一早還有課,她們陪我到晚上八點,也結伴回去了。
宮玲說:“詹男神已經給了交了一周的住院費,你就安生在這裏享福吧。”
張莉莉則道:“這裏比宿舍舒適,還比宿舍幹淨安全,你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呼叫護士,這裏的護士是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的。如果你無聊,就和我們聊微信。”
我哀怨道:“小莉呀,誰告訴你醫院幹淨安全呢?難道你不知道,醫院幾乎每天都在死人嗎?還有醫院的地下室,都是擺設嗎?”
張莉莉臉一下刷白,躲在了宮玲身後。
宮玲“呸呸呸”三聲後,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趕緊呸呸呸。”
我對著她,“呸呸呸,好了吧。”
她遙遙頭,“真不知道你是心大呢還是傻呢,接二連三攤上了這樣的事,還有心情在這裏開玩笑,好不容易沒什麼東西嚇唬你了吧,你就自己嚇唬自己玩。我說向小園,你是不是命裏欠嚇啊你?”
我舉起手向她求饒,“欠罵欠罵,我錯了我錯了。”
宮玲與張莉莉又囑咐了我幾句,結伴離去了。
她們前腳剛走,橘子鬼後腳就到了。
他身上穿著的,還是那天晚上我新買給他的衣服。
劫後餘生再麵對他,我有種意語難表的說不出的感覺。
這係列的事,都是引他而起,而他,畢竟,我現在住的豪華單人病房的錢是他拿的,畢竟,他昨晚救了我一命。
可是,他昨晚確定是在救我,而不是害我嗎?
病房裏的暖氣開的很足,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我卻渾身發冷。我坐在床頭,把自己裹進被子裏,隻露一個腦袋在外麵。
我悶聲道:“我還是再給你買身衣服吧,你老是穿這一套,她們會起疑的。”
他坐在對麵的沙發上,“起疑什麼?”
我暗暗咒罵了自己幾句,吭吭哧哧道:“黃小仙,是不是知道你是......你的身份了?”
他整個身子陷在沙發裏,臉色疲怠,“嗯。”
我脫口而出,“那你沒事吧?”
他看著,居然笑了下,“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心口猛地一緊,“不是,我......我......那他什麼反應?”
“能有什麼反應,正常反應唄。”
“那他會對你......或者,你會對他......”
他雙眸冰冷看著我,“你希望呢?”
我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我?我......我......”
他麵無表情道:“你肯定是想讓我就此灰飛煙滅的,不好意思,你要失望了。”
我感覺身上又涼了幾分,“沒有......沒有......我沒有......”
病房內陷入一陣沉寂,關於黃小仙的問題,就此擱置。看來,我還是問他本尊吧。
可是,那麼多的疑團......
良久,橘子鬼冷不防開口,“你想問我什麼,就盡管問吧,畢竟,咱們的契約關係一直都在,有些事,你還是清楚的好,省得以後麻煩。”
我疑惑地抬起頭看著他,沒敢開口,我在思考他說這話的真正意思。
他回看著我,死水般深不見底的眼眸裏,蕩了個漣漪,像是誰往裏麵扔了個石子。
他說:“我也不想你害怕我。”
此時此刻,像是誰往我心裏也扔了個石子。
深秋夜裏,我的心,像是懸在樹上的葉子,搖搖欲墜,飄來蕩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衝他笑了一下,“那我可就真問了。”
他沒有回答,右手很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清了清嗓子,從最開始問起,“蘇朝的事情,還有教研樓那個猝死的男生,是不是都和你有關係?”
他淡淡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我驚訝,“這是什麼意思?”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問題出現在他們的眼鏡上,蘇朝是因為親眼目睹了他母親與其他男人苟合,受了不小的刺激。後來,他又親眼看到那個男人的妻子跳樓自殺,而那個女人,就死在了他麵前,臨死前,雙眼還死死瞪住他。他畢竟還小,心理承受能力比較脆弱,本身性格又內向,容易胡思亂想,再加上他童年的經曆,使他變得精神恍惚,看到了鬼。”
我想起來學長曾經說過,那個跳樓自殺的妻子,在前一天找過蘇朝。
她當時指著他的鼻子罵了一通後,又在他臉上吐了一口痰,臨走的時候,她盯著他,狠狠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