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當壞人,我要做一個好人……”小男孩稚聲稚氣地反駁道,“他們都怕我,都不跟我玩兒……”
大殿的寶座之上坐著一位非常威嚴的黑衣男子,正極其煩躁地扶住自己的頭,一邊搖頭一邊歎氣。對於小兒子他是真的沒轍了,打也打過,關也關押過,可是這小子就是油鹽不進,從他會說話開始,吵了十年、罵了十年……
“父親,你別生氣,小弟隻是小孩,讓我再勸勸他……”白衣男子對黑衣男子說道,他是又擔心父親一聲令下,小弟又被關進地牢了……
“大哥,你不用勸,我想得很明白,我要出去,我要去做一個好人!”小男孩斬釘截鐵地說道,然後篤定地看著自己的父王,大殿上坐在寶座上的黑衣男子。
“小遙,你……”
“罷了罷了~”黑衣男子站起身來,慢慢走下台階,走到小男孩和白衣男子跟前,明明隻有數十台階,然而黑衣男子的每一步卻顯得極其沉重,“小遙,你過來!”黑衣男子走下台階之後,衝小男孩招了招手,小男孩慢慢地挪到了父親身邊。
“真的決定了嗎?”黑衣男子語重心長地問道,“一旦決定再沒有反悔的餘地,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是的。父親,我想做一個普通人。”小男孩無比堅定地回答道,誰也不知道一個十歲的小孩為何為會放著魔君之子的身份不要,偏偏要去做一個凡人,“我娘說過,她想回去看看她的故鄉……”小男孩弱弱地說道,“母親讓我長大了一定要做一個好人……”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是你的願望……黑衣男子苦笑著,黑衣男子伸出大手,輕輕撫摸著小男孩的臉蛋,小男孩長得唇紅齒白十分討人喜愛,在家族裏所有人都喜歡這個小家夥,看著小蕭遙的輪廓,黑衣男子終於沉默了。
“父親……”
“不用說了,我虧欠她太多,所以如果這是遙兒想要的,那我就給他……”黑衣男子終於下定了決心,不顧大兒子的勸阻。
終於蕭遙過上了他想要的平凡人的生活,然而這所有的一切才隻是開始。
在經曆了無數的身份之後,十八歲的蕭遙選定的布衣畫家的身份,然後才有了被劉璽當眾羞辱的一幕。
一次一次地被踐踏著自尊,終於在今天爆發了,原來不是你善良這個世界就會對你公平的,原來不是所有的用心都會被接納,更多是可笑和嘲弄。當認清真相之後,蕭遙終於明白了離開之前,父親說得那句話的深意:“孩子,人性是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當你刨根問底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做壞人比做好人容易多了,也自在多了。”
“啊……”蕭遙跑到荒無人煙的山堆上,衝著北極星的方向用力地嘶吼著,八年的離家漂泊,看盡了人世的世態炎涼,他終於心灰意冷了,這個母親口中的故鄉,讓他感到無比的失望,所以他決定回到父兄身邊,做回自己。
深夜,城市的晚風格外的刺骨,風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就像此刻蕭遙的心,正在滴著血,因為在這個所謂的世界,壓抑、冷漠、殘酷、勢利……似乎溫情這個玩意兒壓根不存在,八年來,蕭遙從未有過如此迫切的情緒——我要回家。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當蕭遙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蒙圈了,因為他沒有回到古老的大殿,身邊沒有自己的父兄,他還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山頂上,吹著冷風。
父親說過隻要我想回去了,隻要對著北極星的方向釋放自己的意識,他們便會知道,然後將自己傳送回去,為什麼我現在還在原地?難道他們正在忙事情?暫時無暇顧及我,那我再試試?蕭遙這樣安慰著自己。
一次、兩次、三次……直到天邊已破曉,那邊依舊沒有反應,蕭遙頹廢地癱坐在地上,難道父兄也不要了嗎?在夜色即將消逝的時候,一塊不明物從天而降,直直落在了蕭遙手上,那是一個天藍色的墜子,有四個麵,每個麵對應著一種動物,蕭遙拿起玉墜仔細地觀察,發現這竟是父王隨身攜帶的四象墜,同時也是執權者的象征。
蕭遙緊緊握住墜子,無助地沉默下來,他不知道的是,當初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父王為了成全自己消耗了極大的功力,最後被對頭有機可趁,再他離開的第二年,蕭氏皇族就開始沒落了。
“遙兒,當你拿到墜子的時候,家裏已經發生了巨大變故,你不要傷心,這是蕭族的劫數,而你便是蕭族的破劫者,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好下去,這樣蕭族才有重振的希望……”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啊~”蕭遙失控地趴在地上,像個無助的小孩,“父王,我錯了……遙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