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個人蘇醒了,見了老頭睡著了,便習慣性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安靜躺著,怕驚擾到那老頭睡覺,同時在腦海當中不斷地重複著剛才那場戰鬥的過程,想明白為何自己輸的這般丟人而悲慘。
漸漸地第二個人也醒了,同第一人的模式一樣,都是看那老頭子睡著,便不敢聲張,安靜地躺著想事情,而後就和第一個醒了的人對上了眼睛,雙方心照不宣地隻是互相眨眨眼,還是沒有說話出聲。
第三個人的模式也是一樣的,安靜地看老頭子,唯一不同的,就是本來兩個人的對視,變成了二對一對視,讓第三個人嚇了一下,但是,還是很好地堅持住了,沒有出聲。
而後,第四個人醒來,在他沒來得及注意老頭子的時候,就被三個之前醒來的人齊刷刷的眼神給盯的發毛,而後忍不住“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那三人當即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躥了起來,跑去堵第四個人的嘴,告訴他要安靜。
隻不過,他們都從第四個人驚慌失措的眼神裏看出來了,他們這麼做,一點意義都沒有,老頭子不光已經醒了,現在還在以一種絕對不怎麼好的表情瞧著他們的幾個人。
於是,剛還像鴕鳥一般想將自己藏起來的人,終於還是艱難地轉過頭,來麵對這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四個人看向一眼不發的駝背小老頭,此刻那老頭正神色肅穆,眼神陰鷙地看著他們。
於是,那四個人十分識相地自發地排成橫排,然後齊刷刷地跪了下去,一個個都看起來虔誠極了。
而老頭子撤下了防禦壁,將手指不斷地敲打在身板的佩劍上,是極為有節奏地“叩”“叩”“叩”的聲音,配合著那四個人的呼吸頻率,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你們有什麼要是的嗎?”
“十分抱歉。任務失敗了,請長老責罰。”那四人整齊劃一地低頭請罪。
“責罰?你們知道紀墨這個人意味著什麼嗎?”那老頭子的話語依舊平淡,但是積攢在其中的氣勢,還是讓人驚心。
“知道。壞了長老的大事,是弟子們該死。”
“既然知道意味著什麼,你們以為,責罰你們,就能賠得起這次失敗帶來的損失嗎?亦或是說,你們覺得責罰你們自己可以和紀墨帶來的意義相提並論嗎?”
“弟子們萬萬不敢這麼想,隻是事已至此,隻希望長老恕罪,給我們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待我們抓回了紀墨,長老可以對我自行論處。”
“抓回紀墨?說的輕巧,交給你們,你們抓的回來嗎?”
那駝背小老頭將劍向著他們四人所在的方向投擲過去,直直地插在了跪在中間那人的手指前方,若那人當時再前進一寸,那麼這一劍就已經將他的手指給斬了下來。
瞬間這四個人的呼吸都感覺停滯了,長老這一次是真的惱了。
他們四人自然是知道長老這般憤怒的原因的,他們自孩提時代,就是跟著長老長大的,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長老給的,如果沒有長老,他們不過就是些人見人欺的野狗罷了。
既然長老給了他們現在這樣的生活,那麼他們自然是應該傾盡全力來報恩,所以,他們四個人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出來長老的,一切都以長老的第一利益為優先。
也正是因此,他們深受長老信任,作為長老的心腹,知道的事情當然比一般多的多。
剛剛他們四人想要殺了紀墨的最主要的原因,根本不是什麼為雲修塵報仇,隻不過是找這麼個借口,聽著好聽點而已,事實上,長老每時每刻都在想要雲修塵死於非命,好讓自己登上掌門的位置。
所以,雲修塵死了之後,第一暢快的人,可能紀墨和長老是不相上下的,雲修塵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一根一直長在心頭的釘子,現在總算是拔除了。
不過,如果按這根釘子生長的長短來說,在長老心裏長的年歲比紀墨可是長的多啊,所以,這麼看來,這雲修塵死了以後,最暢快的莫過於一個駝背的長老了。
隻不過,這麼說出去,被人家知道了,就太難看了,同一個門派的人,為了爭奪掌門之位,就算在背地裏打的不可開交,在表麵上也得和和氣氣的,不然,豈不是要讓其他門派的和那些不知真假隻聊八卦的平民看笑話了。
這對於這麼大個門派來說,可不算是個什麼好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