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什麼郝芳就完全排除直接殺人的嫌疑呢?”丁洋問,“桑佳藝懷孕屬於非常時期,孕婦因為輕微磕碰導致死亡的案例也是有的,為什麼桑佳藝不可能被郝芳毆打動了胎氣而死亡?”
“桑佳藝顱骨凹陷性骨折,骨折幅度也很深,而且她身上各處傷痕都傷及內髒,她肚子裏的孩子還被打掉了,郝芳身體那麼瘦弱,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力度造成死者身上那麼嚴重的損傷。”杜宇說。
“嗯,我同意杜宇意見。”小戴附議。
“那證據呢?光憑損傷力道的推論是不足以到法庭上作為有力證詞被采信的。”丁洋反駁。
“呃……測試一下兩人的力量……”杜宇遲疑。
“嫌疑人為了開脫罪行完全可以偽裝自己的實力。”江瞳插語否定道,“而且死者頭部撞擊的是非常堅硬的大理石地板,另外她身上的一些傷情,實際上隻是舊傷複發,你不能完全以力量強弱來作為定罪依據。”
“那怎麼辦?難道真凶就隻能這麼稀裏糊塗?”杜宇糾結。
“郝芳因為憤怒桑佳藝跟她的男友有染,同時實質性做出了上門找茬的行為,自然是有充足的作案動機,而白樺從目前看來,他跟桑佳藝也沒有任何直接聯係,隻是帶領郝芳進入案發現場小區,並陪著進入了案發現場。”江瞳分析。
“可惜白樺的指紋隻是在門頁上找到,隻能證明他去過現場,並觸碰過家門,沒有辦法直接證明他與案件的直接聯係。”單軼可惜。
會議室陷入沉默,突然之間從外麵走進一個民警,他手裏拿著一份剛剛取回的檢驗說:“白樺的DNA檢驗結果出來了,他跟桑佳藝腹中取出的胚胎的DNA配比度是50%以上,也就是說,白樺就是桑佳藝肚子裏孩子的生父。”
聽到這個消息,會議室沉默了片刻,隨即聽見一個聲音說:“我就說這個白樺跟桑佳藝肯定關係匪淺,果真如此。”
“那麼也就是說,現在有證據證明白樺有殺人動機啦。”杜宇重燃希望。
“不盡然吧。”小戴表示異議。
“桑佳藝肚子裏懷著白樺的孩子,白樺害怕他跟桑佳藝的關係暴露,所以想要趁跟郝芳上門找事兒的機會,讓桑佳藝流產,沒想到一時手重,這完全能夠說得通呀。”杜宇解釋。
“那同樣的事情,郝芳也可能做得到呀。”小戴說。
“等等,現在案子裏好像還差一些證據。”單軼插話道。
“什麼證據?”杜宇問。
“衣服呀,發現死者屍體的時候,她不是隻穿了一件吊帶和內褲嗎?當時咱們推論,她有可能是因為外衣上留下了對凶手不利的痕跡,所以衣服被凶手拔去了。”單軼說。
“對啊。”杜宇拍手說道,話說完,幾個技術組成員,齊齊將目光投向在座的偵查組成員。
“這一點我們已經做了,隻是暫時還沒有找到死者的外衣。”地方民警負責人說。
“對了,有沒有問過死者家人和鍾點工,死者有沒有吃安眠藥的習慣?”江瞳說。
“安眠藥怎麼了?”單軼問。
“死者床頭擺著安眠藥,卻沒有水杯,我覺得安眠藥很有可能是兩個嫌疑人的其中之一特意帶入案發現場的。如果刻意把這種東西代入案發現場,那很有可能這個人是有預謀的想要死者的命,同時做好的偽裝現場的準備。不然隻是為了教訓桑佳藝,為什麼要把一瓶多餘的道具代入現場,並且留下。”江瞳說。
“這有點牽強吧,就算安眠藥真是從案發現場以外的地方帶入的,也不能直接證明帶藥的人就有殺人嫌疑啊,也許隻是巧合呢?”餘關反駁。
“或許真是巧合吧。”江瞳認可,說,“但是,還有一個細節不能忽視,安眠藥瓶是空的。”
“可是死者心血沒有檢測出安眠藥成分呀。”餘關再駁。
“對,這就是問題。”江瞳說,“我認為,安眠藥瓶是空瓶的原因,有兩種可能,一者可能安眠藥本來就是空的,二者可能是死者把安眠藥刻意倒出留空瓶子。但無論是哪種可能,放空瓶的人都有刻意誤導我們認為死者的死亡原因是服藥自殺的嫌疑。”
“所以,我們就要以一個安眠藥瓶來定凶手是誰麼?”小戴聽得雲山霧罩。
“不完全是,但至少可以推斷這個人有偽裝死者真實死因的主觀動機,而且一個人沒事兒也不會隨身攜帶安眠藥吧。”江瞳說。
“嗯,這是一條線索。”丁洋聽完說明,表示讚同道,同時安排身邊的主辦偵查員說,“再去確認一下,死者和兩個嫌疑人任一有沒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另外再查一下各個醫院的就診記錄,近期內他們三人有誰開過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