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房原是謝大人住的屋子吧。”不知怎麼的,她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著實讓洛兒嚇了一跳:“阿餘姑娘在謝府住的時日並不多,為何會知道?”
“額我說對了嗎?”喚歌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言,她不過是脫口而出,怎麼就被她言中了,洛兒說的對啊,她來到謝府不過才幾天時日……
“這不,牌匾上不是寫著嗎?”她隨即扯了個理由,見洛兒笑了笑,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洛兒帶著她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很快的在她的腦海裏閃過,隨即消失不見。
“這個屋子許久沒人住了,平時裏就放著他的書,他的東西,來,快進來吧。”洛兒抱書徑自走到巨大的書架上,喚歌看著她搬過一個木椅子,小心翼翼的踏了上去,她趕緊上前幫忙,將手裏的書一本本的遞給她。
“阿餘姑娘,你覺得君鏵哥哥怎麼樣?”她猛的聽到洛兒問了這樣一句話。
“為何要這麼問呢?”她疑惑不已。自家的夫君怎麼樣,難道還需要別的女子去評價嗎?
“你覺得他待我好嗎?”洛兒聲音低了下來,就像是小心翼翼的問話似的。
“謝大人待你很溫柔吧。”她笑道,謝君鏵看起來就是個謙謙公子,笑起來時雲淡風輕,那樣一個男子對妻子該是很溫柔的吧,她想。
“是嗎?”像是反問又像是在自語,洛兒的手稍微遲疑了下來,她忽然有些激動起來,側過身子像是要繼續說些什麼,誰知腳下突然踩了個空,她尖叫一聲滑了下來,重重摔到了地上,身子的猛烈撞擊將身旁書架上的東西盡數撞了下來。
兩人被砸了生疼,再看對方時,卻相視著咯咯笑了起來。
“要我說君鏵哥哥,真是個溫柔……嗯?阿餘你怎麼了?”洛兒本想好好誇讚一向自家相公,誰知喚歌的眸子忽然怔住了,她小心翼翼的翻開地上壓成一團亂的書,從最底層抽出一個小黑匣子來,那匣子已經被震開,裏頭的東西不由得讓兩個女子一愣。
“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見過?”洛兒疑惑的將裏頭的東西翻了出來,那竟是一塊幹淨的黑布上並排整齊擺放著銀針利器。君鏵哥哥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喚歌卻像是看見了一樣熟悉不已的東西,那是一本泛黃的古書,她怔怔拿起一看,就像是受了指引一般,她翻到了最後一頁,那頁書上赫然描著一個古怪的符號。
她不記得手裏的書是怎麼掉落在地的,隻記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麵,一身淡青色衣裙的她在雨夜裏提著燈籠,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不知不覺就來了這個院子,忽然被扯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別叫。”這樣一句話語回蕩著她的耳邊。
是謝君鏵的聲音。
“本該死的人卻祈求著活下去,那付出的代價必定是沉重的,世間沒有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的東西,包括人命。”
“女人的路之有一條,我沒有回頭了。”
這是她的記憶嗎?如果不是,為何她卻能夠清楚的記得這些與謝君鏵之間的話語,輕紗帳內,她被他緊緊摟著;薄紗覆體,他認真的在她左胸口上刺下了一道印記……
“啊!”喚歌抱著腦袋尖叫起來,仿佛著了魔不斷的喃喃自語:“我是喚歌,我是喚歌,這不是我的記憶,我是餘家的小姐,我……”
她慌亂的眼神瞥見了匣子的最底層,那是被黑布遮去的半邊的小木牌,她又看見了那個名字,黛夏!
“阿餘姑娘,你怎麼了?來人啊。”洛兒安撫著慌亂的她,一邊喚著下人。
謝君鏵卻忽然出現在房門外,他剛剛從外頭回來,問詢了下人才知洛兒在這,於是便過來了,誰知剛剛想要進門,就聽到了洛兒的叫聲。
“君鏵哥哥!”洛兒看到他,頓時心安了不少。
正當他跑過去之際,喚歌卻已經拿起了匣子中的小木牌,她震驚無比,隻見木牌行赫然刻著幾個小字:一識黛夏許卿心……
她的淚頓時掉了下來,這幾個字太熟悉了,熟悉得甚至還能在耳邊聽見,樹洞裏的那個男人輕輕俯身抱住她疼得微微顫抖的雙肩,在她耳邊呢喃著那幾個字。
“銀央……黛夏……”她將那塊小木牌緊緊握在手裏,那是她重要無比的東西。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洛兒不知所措,隻是不停的想要從她手裏奪過那塊小木牌。
“阿餘姑娘,你快放手,這是君鏵哥哥的東西。”因為她也看到了那快小木牌,洛兒一向都明白所有的事情,看著喚歌手裏漸漸攥著著的東西,一是怕謝君鏵動了怒氣,而是怕他會再次因為那個死去的女子而亂了心思,洛兒隻想將它拿回。
“這是……我的東西。”她埋著頭,聲音小的不能再小。卻一字不落的入了謝君鏵的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