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站在遠處,仔細的打量著假山的構形,淡淡的道:“設計這假山的,也是一個能工巧匠,算是胸中丘壑不凡的人了,隻不過還是欠點火候,若是把寶頂那塊石頭去掉,這邊的台階再拓寬三寸,北麵在培植一些攀附的蔓藤,便會好許多了。”
結果,這位公子對蕭笙王宮裏麵的東西陳設,大到宮宇的前後錯落搭配,小到大殿之中掛著的某一副字畫,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杜弦月滿心震驚,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有這麼淵博的學識?蕭笙什麼時候認識的這個人?
走到後院的馬廄的時候,這個人卻做出了讓杜弦月極其吃驚的事情。
按照道理來說,王宮之中,並不設馬廄,可蕭笙偏偏將馬廄設立在了花園的一角。
武陵城地處南疆,民風彪悍,幾乎家家都有一兩匹走馬,五六歲的小孩子,都能上馬馳騁,做為南疆之主,蕭笙也是一個非常愛馬的人,不惜重金在天下搜尋了幾匹好馬,就養在後院的馬廄之中。
更重要的是,小黑也養在這裏。
公子轉過一扇影壁,便望見了在花園一角的馬廄,臉上邊是一陣戲弄,道:“蕭笙啊蕭笙,我可算是服了,不按照規矩修花園也就罷了,還將這醃臢的馬廄修在了自己的花園之中,真是歎為觀止,歎為觀止啊!
說著,不顧杜弦月阻攔,便朝著馬廄的方向走去。
這裏一共養了四五匹駿馬,其實都是蕭笙離開了之後,那些大商戶送給蕭笙的,其中不乏極品,可是,卻沒有一匹能入這個公子的眼,就連一匹價值百兩黃金的鐵腳棗騮駒,也隻是獲得了“還可以”的評價。
直到走到了最後一個槽口,才站住了腳步,眼睛忽然直了,望著在幹草上麵臥著的小黑,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這幹草,可是其他駿馬的口糧,怎麼卻給它當床墊?這匹......”
說著,便不顧馬廄裏麵的氣味,靠近了小黑。
整整一年了,小黑已經長大了不少,一眼望過去,體格雄壯,四蹄有力,是難得的寶馬,可是連杜弦月都不知道,這便是受到重傷變身的望天吼!
往日的小黑,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整日在馬廄裏麵,不是睡覺,就是吃東西,不管是什麼天氣,不管是什麼季節,一定要吃新鮮的紫花苜蓿,這可是蕭笙親自下的旨意。
往日裏的小黑,也算是囂張跋扈的很,除了獨占了幹爽的馬廄之外,若是仆人送來的苜蓿不合口味,便舉起蹄子猛踢。除了蕭笙,誰都不買賬,現在杜弦月經常來看看小黑,親自給他洗刷,也拉近了一些關係。但是外人,卻是說什麼也不能近身的。
今天小黑卻是像中邪一般,老老實實的站在槽頭,耷拉下了眼皮,仔細看還會發現,這家夥的身體,好像是在微微顫抖。
難道小黑也很怕這個家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