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這個冰塊一般的家夥,終於有了反應,自己朝著門口的方向移動了一下,讓出了一些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潘夔滿不在乎的,便跪坐了下去,和這個公子同席。
落座之後,潘夔倒是鬆了一口氣,隻要你能聽得見,下一步,我一定好好的套一下你的底細。
此時,杜弦月還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在上麵主坐,百無聊賴的望著大殿中央的歌舞,眾位商賈,都知道這杜弦月不暗政務,於是三三兩兩的湊在隗旭的麵前,商討著下個季度的王宮采辦等等事物。
這些事情,本也是隗旭管理,可是眼下,卻全然沒有了這個心情,總是不時的朝著潘夔的方向望去,這些人見平日裏雷厲風行,苛求精致的左相如此魂不守舍,便問道:“隗相?您今天是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麼?”
隗旭隻是哂笑著擺擺手,說沒事,以後的商務往來,以後再談,現在隻是飲宴,便遣散了這些家夥,但是隗旭卻將皇甫俊傑留住了。
皇甫俊傑是南疆第一納稅大戶,和隗旭有很多事物上的往來。彼此私交不錯,便拉著皇甫俊傑,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站定,悄聲的問道:“皇甫兄,那邊那個坐在最末尾位置上的年輕才俊,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隻見皇甫俊傑的眼神裏,露出了十分複雜的寒意,似乎是在羨慕,也似乎是在嫉妒,隻是壓低了聲音道:“此人具體什麼來頭,我也不曉得,隻是知道,是武陵城中的有一個新貴。”
隗旭大驚失色,道:“我怎麼不知道?”
“這一季度的稅款還沒有上報,你自然是不知道的,此人帶著他的商號,已經入駐武陵城一個月了,大家隻知道他富可敵國,卻不知道是做的什麼買賣,有幾個商號主人,還想著要結交一下呢,您既然將他請了過來,怎麼不知道他的底細呢?”
隗旭暗恨,自己竟像是一個睜眼瞎子,這麼一個看上去十分緊要的一個人物,自己卻疏忽了,便拉著皇甫俊傑問道:“此人的商戶落在什麼位置?”
皇甫俊傑似乎鬆了一口氣,道;“在主街的中間地段,是他用了一萬兩黃金,在周三手裏買的。
此時潘夔卻陷入了僵局,這個家夥,不管潘夔怎麼問話,這家夥就是閉口不言,像是被下了禁言的符咒一般,這家夥不會是個啞巴吧,潘夔惡意的猜想道。
飲宴半酣,也是到了尾聲,大家都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之下,不能放開了飲酒,便都已經放下了酒杯,百無聊賴的望著場中舞姬的身姿。但這個少年,卻是一杯接著一杯的獨飲,也不吃瓜果菜肴,潘夔驚愕不已,粗粗的估計了一下,照著這個方式飲酒的話,這個年輕人也已經飲了二斤烈酒。卻依舊是氣不長出,麵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