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夔積鬱了幾天的小姐脾氣,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對象,一挺身站了起來,嬌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公主麵前這般無禮嗎!”
這個士兵被氣笑了,心說這是哪裏來的野人,竟然也敢口稱公主,於是催馬跑到了近前一看,果然是百越國的寵兒,公主潘夔殿下。
這人忙不迭的滾鞍下馬,跪地施禮道:“殿下!真的是公主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這個月末你要是再不回來,陛下定會把我給腰斬了!說不定還會跟南疆開戰!”
潘夔見這個戍邊的將官如此廢話,忙用手勢打住了,道:“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帶我們去營房!我的這個朋友病了!”
豊無常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在這位將官的攙扶下,豊無常翻身上馬,朝著戍衛大營而去。
這將官的心情十分不錯,找到了公主,便是喜事一樁,說不定老陛下一高興,自己就會平步青雲。
一高興,話便多了起來,一手握著轡頭牽著潘夔的馬,一邊問道:“公主不是乘船沿運河北上麼?怎麼出現在了百越的西邊邊境呢?”
說著,有看了一眼豊無常,道:“這位是......”
潘夔心情很是不好,或許是豊無常馬上就要把她丟下的緣故吧,氣吼吼的道:“我是私自下船遊曆,卻迷失了方向,塗總多虧這個人照應。才找到了百越的疆域。”潘夔淡淡的道。
豊無常卻是驚訝萬分。這個姑娘年紀小小,竟然如此識得大體,自己也沒有特意的告訴潘夔,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這潘夔如此處置,可謂十分圓滿,既沒有說蕭笙的人護駕失誤,也沒有說和天師的惡戰,將一切的責任,全都攬在了自己的肩上,這樣就避免了兩國的爭端,然後潘越下書致歉,蕭笙再客氣客氣,事情就這麼過了。
這個將佐也是沒有見過世麵的家夥,不知道怎麼說話,便一再追問潘夔的行程,都做了些什麼,因何如此狼狽不堪。最後潘夔實在是煩厭透頂,索性板起了公主的架勢,低沉著聲音道:“不該問的,不要瞎打聽,多長幾個心眼,少生幾隻嘴巴,我保證你前途似錦!”
看見公主已然是變了臉色,這個將官便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到了戍衛大營,潘夔第一件事就是叫來了軍醫,給豊無常看病,豊無常知道,這些尋常的外科郎中,治療刀槍棒傷,跌打勞損什麼的,也都是一把好手,可是自己這個傷,乃是神力所至,凡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醫治。
無奈潘夔一再堅持,再說這裏是百越的國境,當著她的臣民,也要給他一些麵子,便隻好答應了。
來的軍醫,是一個六十多歲的人,身體還很健朗,一口牙潔白整齊,絲毫沒有老境頹唐之色。看了豊無常的傷口,撫著胡須,輕鬆的笑了,道:“公子這傷,若不是碰見了老夫,便無藥可解了,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