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扭捏一陣，開了車門上了車，女孩按了手中的一個東西，隨著叮當一聲，大門向著兩邊緩緩打開。大壯側了頭看看左邊看看右邊，不由嘖嘖稱奇。
大門竟然自己開了，難道人都藏在兩邊的水泥柱子裏嗎？
出了門，大壯繼續回頭打量來打量去，想要從大門兩側找到推門的人，無意中回過頭來，忽然發現女孩在定定的看著他。
大壯臉紅耳赤。
自己在她麵前似乎總是出糗。
“請問，你要去哪？”女孩的聲音依舊動聽，她又說，“那個大門是自動的，沒有人。”
“啊，自動的。”大壯無意識的回了一句，撓撓頭，“我要去複旦大學找師兄。”
“那你坐好了。”女孩叮囑一句，這才開了車，向前駛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複旦門口。
大壯連聲道謝，從車上跑下來，覺得心髒的跳動緩了一些，他看一眼女孩，想要跟她說一聲再見，卻發現女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心下就怯了。
說了半截的再見堵在胸口。
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想起要去找師兄，他像是一個逃跑的兔子，向著校園跑去，跑到喬飛的寢室，跑到喬飛的教室，問了幾個人，都沒有知道師兄在哪裏的。
他隻好跑了出來。
一抬頭，就發現女孩跟車依舊在校門口。
他湊上去，期期艾艾的說，“你怎麼還沒走？”
“主說，你還沒有找到棲息的地方。”女孩看著他，“你現在要去哪裏，我送你去。”
“我不知道。”大壯說了一句，忽然聽見前方喧囂起來。
一大群的學生們從校園裏出來。
那些學生穿了統一的服侍，男生灰色西裝，女生白色上衣黑色短裙，怕不是有一二百人。
走在前邊的，正是祁夜靈。
大壯打量幾眼，急忙湊上前去，衝祁夜靈喊道，“姐姐，我師兄呢？”
眾人本來熱熱鬧鬧的往校門外走，大壯這一聲，就仿佛在在池塘裏刮了一陣寒風，瞬間將喧囂的水麵凍結起來。
喧囂不見了。
一二百人的臉上有的繃著，有的憤怒。讓大壯有些摸不著頭腦。
祁夜靈臉上同樣青紅不定，她緊緊咬著唇，眼睛挪開看向別處，足足過了一二分鍾，她才說道，“我不知道。”
喧囂被祁夜靈的話重新點燃。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首先要打倒喬飛這個漢奸。”
“對，漢奸不除，中國永無寧日。”
……
群情激奮。
人們舉著拳頭，喊聲震天。
大壯覺得這些人一定瘋了。
不錯，他們一個個人的脖子上青筋跳起，仿佛一個個野獸，而他們口中的師兄，也成了賣國賊、漢奸。
這怎麼可能。
大壯驚慌的從人群前跑回來。
那些人倒也沒有為難他，任他跑到女孩的車裏，然後喊著口號，從車前一一經過。
等到校門口的人都走幹淨了，大壯才擦一把臉上的冷汗。上海灘，根本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現在，要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