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往昔到了這時,九陽門必定桃紅柳綠,繁花似錦。但此刻,九陽門上上下下死寂一片,數千弟子身著縞素,聚集在嶽千山生前的洞府千山小築前,遙祭逝去的英靈。
若沒有嶽千山那舍身一劍,整個東離修仙界都將不複存在。憑嶽千山的修為,隻要假以時日,必定能飛升仙界,成就大道。嶽千山身隕令整個九陽門痛心不已。其餘五派掌門感念嶽千山的恩德,率領弟子前來祭拜。
淩子凡作為嶽千山的嫡傳弟子,披麻戴孝,向賓客一一還禮。穿越到異界大陸,淩子凡先後失去了雙親,現在情同父子的師尊也仙去了,淩子凡心痛到麻木了。呆呆的望著遠方的天空,仿佛師父此刻還在那裏,笑容淡淡,青衫依舊- - -
“啪嗒”,大顆的眼淚落在草地上,淩子凡就這般跪在靈堂裏,直到千山小築空無一人。
“子凡”皓白如雪的手遞過來一方絲巾,鳳菲菲雙目紅腫,心疼的說:“逝者已矣, 嶽師叔是為了天下蒼生而死,你也不必太難過!”
淩子凡仍舊直挺挺的跪著,恍若未聞。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揉著腫脹的雙腿站了起來。師父已經去了,眼下千山小築的一草一木都透著傷心,淩子凡隻等此間事了,就下山清修。
“淩師弟,師尊有請!”
就在淩子凡整理師父遺物的時候,孟君魂趕到了千山小築。掌教師伯要見自己?淩子凡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他將洞府的禁製盡數關閉,跟著孟君魂去了觀日峰。
峰頂,萬仞之上,天風吹拂著青峰道人的衣衫獵獵作響,幾日不見,他的鬢邊居然有了霜華。
“掌教師伯!”淩子凡恭敬的行禮。
“嗯”青峰道人憐惜的拍了拍淩子凡的肩膀,安慰道:“子凡,不要太難過了。”
掌教師伯教自己密談肯定還有其它的事情,淩子凡靜等著下文。果然,青峰道長話鋒一轉道:“子凡,你根骨奇特,盡得你師父真傳,現在,是該傳你玄天劍譜的時候!”
玄天劍譜?這可是九陽門數千年來傲視群雄的最大倚仗,淩子凡心裏一動,抬頭望著掌教師伯道:“師父身前曾說起過,這玄天劍譜非金丹期以上弟子不能修習,弟子資質愚鈍,隻怕- - - ”
“子凡,你且跟在我身後!”青峰道人打斷了淩子凡的話,當先一步跳下觀日峰。淩子凡跟在師伯的身後禦空飛行,隻見腳下是蒼莽的山脈,不知不覺已經飛入了九陽門最神秘的禁地:天鷹峽。
青峰道人下到地麵,打出數道法訣,雲霧繚繞的峽穀出現了一條青石鋪就的羊腸小道,蜿蜒著直到峰頂。青峰道人開啟了禁製後,當先一步跨了出去,淩子凡跟在身後,慢慢的往上走。這小道是於萬仞絕壁中開鑿出來的,青苔遍布,看的出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上一次進入這裏已經是一百五十年前了,那時候你師父天縱英才,三十出頭就已經進入金丹期,可惜- - - -”
當日,淩子凡曾經親眼目睹了師尊身亡的情形,他禁不住問道:“掌教師伯,師父進入了空間裂縫是否就一定會形神俱滅?”
青峰道長愣了一下,當日嶽千山拚盡全身真元,施展出人劍合一的絕世劍招將血煞修羅擊退,自己也被空間裂縫吞沒。依照東離修仙界現有的觀念,空間裂縫裏麵氣流紊亂,瘋狂的氣流足以把人撕成碎片,一旦被空間裂縫吞噬,身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嶽師弟如果真的身亡,他保存在紫霞大殿內的靈魂玉簡應該破碎才是,難道他是遁入了另外的空間之中。以東離修士目前的見識實在無法解釋這一切!青峰道長寬慰的想,師弟天資聰穎,或許能覓得一線生機吧。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羊腸道的盡頭,前方青蒙蒙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跳!”青峰道長當先跳了下去,淩子凡隻覺得這青氣下方飄渺無比,不知有多高,他壯著膽子跳下,隻覺得身邊風聲呼呼作響,下降了約百餘丈,雙腳觸到了一處綿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