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突然提起,金玧情不自禁地想起暴病而亡的三弟金瑜,悲傷之情更重,心痛如割。
方似琪說:“五年前我跟蘇洵說過這件事,他知道佘太醫能證明我的清白。因此下了毒手將他除去。”
敖楨說:“而大哥和傅靈月當年都親眼看到傅靈犀死在你的手裏,鐵證如山。你無從辯白。”
方似琪說:“任天問一定會入宮請旨重翻就案,將我捉拿問罪。”
敖楨說:“金堯當年大赦天下,你不是已經被赦免了嗎?”
方似琪說:“這就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好處,想赦免就赦免,不想赦免有很多理由要我的命。”
許白楊急的團團轉,取出隨身攜帶的銀兩塞在方似琪的手裏,說:“孩子,你快逃,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方似琪隨手把銀兩放在桌上,說:“逃跑更坐實我的罪名,傅靈犀死有餘辜,我不能以殺人犯的身份活在世上。當年我坐了七年的冤獄,不能再被人冤枉。”
金玧強忍悲痛,說:“琪兒,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方似琪原本打算將真相爛在肚子裏,一來不想引起更大的風波,二來不想把佘太醫牽扯進來,事到如今,再也顧不上這麼多,原原本本地把真相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傅如鬆如何籌謀算計,傅靈犀如何助紂為虐,佘太醫如何發現蹊蹺差點被滅口,她又是如何在情急之下打了傅靈犀一掌,聽得金玧心驚肉跳,更為死去的三弟感到不值。
方似琪說:“皇宮重地,我從來沒想鬧出人命。一時情急忘記了使用了禁術會對身體有損,傅靈犀因此沒能承受住我的掌力。”
敖楨說:“傅靈犀害人在先,死有餘辜,琪兒頂多算是誤殺,根本罪不至死。隻要佘太醫能說出真相,琪兒就能度過一劫。隻要活下來,就有辦法減輕處罰。可是唯一的證人死了,琪兒也是死路一條。”
金玧盡管早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是真相揭開那一刻,仍然難以承受,心痛地說:“一個殘害孕婦的惡毒之人,我的三弟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姑娘命喪黃泉,真是可笑至極。”
許白楊著急地說:“哎呀呀,死者已矣,先為活人著想一下行不行,咱們快想個辦法救救我女兒。這這這……怎麼會這樣?”
阿芳緊緊地摟著方似琪,唯恐一個不小心將她失去。小蠻說:“姑娘別管那麼多了,咱們一起逃,總比任人宰割要強的多。”
青竹說:“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小似去找皇上好了,把真相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我就不信任天問和蘇洵硬是能把白的描成黑的。”
許白楊說:“拉倒吧你,別添亂。是非曲直若有公論,天底下哪來那麼多的冤魂。斷案最重要的是證人和證據,現在隻有證明琪兒殺人的證人,沒有證明傅靈犀作惡在先的證人,誰能相信她的話。沒想到佘大哥是這樣的人,琪兒救了他一命,他竟然縮起腦袋裝啞巴,任由我女兒被潑了一盆洗不掉的髒水。他愛什麼時候出殯就什麼時候出,我絕對不會送他最後一程。老家夥,太傷人心了。”
方似琪情急之下想出一個惡毒的主意,說:“隻要證人改了口供,我就不會有事。表哥,將來任天問傳你作證的時候,你可不可以說當年並沒有看到我殺人,隻是傅靈月那樣說,你就信了。”
金玧說:“我改了證詞有什麼用?靈月也是證人。”
方似琪拽住金玧的衣袖,近乎哀求地說:“我自有讓傅靈月改口的辦法,表哥,你我相識至今,我從來沒有求過你,幫我一次好不好?”
金玧說:“你有什麼辦法讓靈月改口,她和傅靈犀姐妹情深,絕對不會說謊。”
方似琪說:“這也要麻煩表哥幫我,你以探病為由去傅家,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傅如鬆下點毒,傅靈月為求解藥,一定會改口的。”
金玧覺得方似琪的計策過於卑鄙,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頭,麵露為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