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看著震驚不已的巫姑,隻是微微一怔,瞬間又恢複了他那毫無表情的模樣,他淡漠好像木頭人似的模樣與巫姑震驚顫抖的模樣可謂是霄壤之別。《〈《
巫姑看著長情毫無表情,竟是激動得身子顫巍得更厲害,她甚至激動得要從桌案後走出來,如果她能走得動的話。
隻見她緊緊盯著長情,顫聲道:“沒想到卦象給老身指示的貴客竟是恩人……!恩人,你,你不記得老身了?你離開木青寨的時候,可還是過待成了婚還要帶著媳婦兒和喜酒來給老身喝的啊……”
長情麵無表情,極為淡漠道:“巫姑想必認錯人了,我從未到過木青寨,更從未見過巫姑。”
“不可能,不可能……”巫姑本是發亮的老眼忽地黯了下來,同時不相信地搖搖頭,“你明明就是恩人,又怎可能從未到過木青寨,老身雖老,但眼睛還沒有問題。”
長情不再話,對於對方咬定的事情他向來從不會再多一句,既是對方的事情,他又何必多管。
對親人對兄弟對重要的人,長情的心可以火熱到極點,可對不相識不相幹的人,他的心則可以冰冷到極點,就算有不相識的人在他麵前被千刀萬剮,他也可以無動於衷,甚至可以當做視而不見。
所以就算這個蒼老的巫姑在他麵前死了也好,他也可以冷漠視之,更何況是站著多幾句話。
可巫姑話才完,她又兀自搖了搖頭,喃喃道:“不對,不對,恩人離開寨子的時候是二十二年前的事情,恩人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二十二年過去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你得對,你從沒有到過木青寨,你也從沒有見過老身……所以,你不是恩人。”
到最後,巫姑眸中的光亮已經完全黯淡了下去,可她眼眶依舊大睜著,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長情看,還是有些不能相信道:“可是,真的太像了,太像太像了啊……”
長情可以從巫姑的反應以及她所的話明白得了,他的模樣和她口中的恩人年輕時的模樣極為相像,若非如此,她就算老眼再昏花頭腦不清,也不可能認錯人。
且看這巫姑蒼老至極,那雙渾濁的老眼更好像看不見似的,可她話卻依舊清楚,眼眸雖渾濁卻仍有一股銳利在裏邊,可見她根本就沒有到老眼昏花頭腦不清的程度,所以也不至於到認錯人的地步。
可這世上除了孿生兄弟姐妹,還能有誰兩個人模樣相似得能讓人認錯?而且還是相差了二十二年的人。
這般想著,長情腦海中忽有白光閃過。
巫姑這時已經恢複冷靜,枯槁的雙手吃力地撐著桌案,慢慢坐回到身後的蒲團上。
當巫姑坐回到蒲團上時,隻聽長情忽然問道:“巫姑口中所的恩人,可是姓莫?”
“你怎麼知道!?”才坐下的巫姑又激動地抬起頭來,甚至激動得想要再次站起身來,可她實在太老太老了,老得她根本就沒有再站起來的力氣,哪怕是有麵前的桌案作為支撐,她也無法再次站起來。
長情沒有回答巫姑的問題,而是又問道:“他可是叫莫凜?寒風凜冽的凜。”
巫姑震驚更甚,也激動更甚。
她沒有什麼或是問什麼,因為她已經震驚得忘了要的話,隻睜大著老眼緊緊盯著長情,肩膀顫抖得厲害,等著他繼續往下。
隻聽長情又道:“我也姓莫,莫凜是家父。”
巫姑似已經呆住了,盯著長情久久不出話來,也忘了叫長情坐。
長情縱是心中有再多的疑問,此刻也沒有打擾這個蒼老的巫姑,因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與故人久別重逢的那種沒有辦法言的感情,讓人不忍打擾的沉靜。
總歸是會知道的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也不知過了多久,巫姑才回過神來,感慨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恩人的骨血,卻是讓老身以為老身又見到了恩人,沒想到老身無緣再見恩人,卻是有緣見到了恩人的骨肉,這樣老身也知足了……”
“坐吧,坐下話吧。”巫姑終是恢複了平靜,這才想起叫長情坐下。
長情隔著桌案在巫姑對麵的蒲團上跪坐下了身。
巫姑雖是恢複了平靜,卻還是定定看著長情,問道:“你父親,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