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真的盡力了,如果您不相信……我無話可。”
話音落下,她閉上了眼。
寧子初揚起了手。
“陛下三思。”一旁的司風連忙勸道,“這女子是東宮的人,陛下,就算沒什麼地位,也不能就這樣殺了,否則傳出去,影響可不好啊,陛下,萬萬不能在這南旭國落下一個暴虐的名聲。”
鳳雲渺的手持劍落下,卻並不是砍在肖潔身上,而是將劍狠狠摔在了地上。
“滾!”
他咆哮一聲。
肖潔如獲大赦,連忙起身奔了出去。
回到了東宮,還有些心有餘悸。
這少年子果然名不虛傳,年紀雖,身上的戾氣與殺氣,實在令人頭皮發麻。
那是多少鮮血才能鑄成的氣息。
肖潔才回到了東宮,顏真便走上前來慰問。
“怎麼樣?北昱皇有沒有為難你?”
“屬下沒事,他的病我也沒治。”
“你這額頭都冒虛汗了。”顏真著,從衣袖中掏出了手帕給她擦了擦汗,“就以他的脾氣,鐵定沒少威脅你。”
“太子妃,我自己來擦就好了。”肖潔呼出了一口氣,“我看到這位陛下背後的症狀,猜測著是太子殿下所為,我若是幫他治好了病,隻怕會破壞了殿下的計劃,因此,這病不能治啊。”
“你真是機靈有膽識啊。寧子初是很擅長於給人施壓的,能從他那兒逃出來不容易。”
“我是東宮的人,他也不敢隨便下殺手,總要為自己的名聲考慮考慮。”肖潔頓了頓,道,“太子妃不必誇獎我,要是連這點洞察力和膽量都沒有,根本就沒有資格做殿下與您的心腹。”
顏真欣慰地笑了笑,“應該是我和雲渺運氣好,身邊的心腹都這麼能幹。”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有神一樣的隊友,又何須忌憚神一樣的對手。
難怪雲渺總是喜歡嘲笑他的對手。
他的對手,有幾個能有他這麼好的隊友?
從用人的眼光就可以看出鳳雲渺本身的實力了。
寧子初恐怕也不得不服。
同一時刻,寧子初那一頭的宮殿,雜亂不堪。
寧子初將宮殿之內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陛下,您別再破壞了,這可是南旭國的皇宮啊,回頭都得賠償南旭皇。”
“賠就賠,朕又不是賠不起!”寧子初一甩衣袖,又打碎了一個古董花瓶,“鳳雲渺這個混賬,連他手底下的人都這麼會玩手段!你覺得那個女子是真的不會治嗎?朕不相信。”
“她……”司風想了想,道,“看她的神態,完全不像是謊,她在陛下的施壓之下瑟瑟發抖,諒她也不敢有所欺瞞。”
“你知道個屁。”寧子初一個反手狠敲了一下他的頭,“你一個二十好幾的大男人,還不比她一個女子腦子好使!她就是篤定了朕不會殺她,硬著頭皮也要她不會治,朕為了自己的名聲,也得放過她,這是別人的地盤,朕不能隨心所欲,你跟著朕這麼久,怎麼就一點長進都沒有?要不要送你去鳳雲渺手底下學學,看能不能學聰明一點。”
“陛下息怒。”司風連忙跪了下來,“若是敲打屬下能讓陛下心中好受一些,陛下就多敲打幾下罷。”
“滾出去。”寧子初這一刻連發脾氣都懶得。
不得不承認,他手下的人確實不比鳳雲渺聰明。
這一局又是他輸了嗎?
眼見著司風的身影走向門外,寧子初又道了一句,“慢著。”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去一趟東宮,把鳳雲渺請過來,就朕想與他好好談談。”
“是。”
……
“什麼?北昱皇得了怪病,身上多處發炎紅腫?”
公孫府內的涼亭中,大公主聽著貼身婢女帶來的消息,額頭跳了跳。
她要聽的是顏真身上發炎紅腫流膿的消息,怎麼就變成寧子初了?
被迷羅花粉所傷,先是發炎紅腫,得不到治療,則會發展為流膿。
等到流膿之後便會十分棘手。
寧子初莫非在無意中沾染了那個東西?
普通的發炎,禦醫不可能束手無策。
隻有迷羅花粉造成的發炎,用一般的消炎方法無法治療。
此花生長在西域,西域以外的人鮮少聽,她也是偶然間認識了一個西域商人,才知道有這麼個東西。
她有些不明白,為何中招的人會變成寧子初。
她轉頭朝著貼身婢女吩咐道:“去把公孫媛喊過來。”
等婢女將公孫媛帶過來後,大公主問道:“不是讓你去尚衣司對太子妃的衣服下手嗎?怎麼就變成北昱國的皇帝中招了?你是搞錯了嗎?”
“公主,此事我也想不通。”公孫媛道,“尚衣司裏沒有理由出現北昱皇的衣服,我確定我沒有出錯,這件事情確實有些匪夷所思啊。”
公孫媛麵上疑惑,心中卻已經知道了原因。
那瓶迷羅花粉,她留給鳳雲渺了。
寧子初之所以會中招,當然是鳳雲渺整的。
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
讓大公主去破壞鳳雲渺的計劃,鳳雲渺必然動怒。
這樣更有利於讓她鏟除大公主。
想到這兒,公孫媛道:“公主,也不知道北昱皇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才沾染上這個東西,我覺得,您可以去宮裏走一趟,去看看情況,他要真是被迷羅花粉所傷,您知道應該怎麼根治,就把方法告訴他,您就是他的恩人了,讓一個皇帝欠下您的人情,您覺得怎麼樣呢?”
“唔,這個主意好像不錯。本公主若是真的能幫助到他,也是一個人情。”大公主站起了身,“再怎麼也是一個皇帝,能要到一個皇帝的人情,走這一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