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素貞給龔春陽和自己各倒了四分之一杯酒,舉起杯主動向龔春陽碰了一下,“龔市長,謝謝您終於肯接見我,謝謝您的第一次。”說完,一飲而盡。
龔春陽喝完酒問道:“郭處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能不能問一下,像你這樣的年齡,應該都是獨生子女,你怎麼還會有一個小弟弟,而且你姓郭,你小弟弟卻姓胥。”
“我出生半年左右,父親遭車禍身亡,後來我母親又嫁給了我現在姓胥的繼父。我弟弟與我是同母異父,他比我小兩歲,我自小就與我弟弟關係很好。因為家境貧窮,我弟弟高中畢業後就外出打工,賺錢供我上學。我能有今天,與我弟弟的犧牲和全力支持是分不開的,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他的原因。”
“真感動,就憑你小弟弟對你的這番情意,我也應該幫助你。可是,”龔春陽講到她弟弟時故意說成“小弟弟”,以便激發她的聯想。他講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抓過酒瓶先給郭素貞倒了半杯酒,然後給自己也倒了半杯,“剛抓捕這個賭博團夥的成員時,我不知道有你小弟弟在內,當天晚上突擊審問中,你小弟弟已交待了一切。他們這個團夥專門組織豪賭,並為財徒提供一條龍服務,從中牟取暴利,你小弟弟是其中的骨幹成員,罪行不小。你應該知道,單個人的事容易擺平,團夥犯罪的罪犯是會攀比的,這就使我很難辦。”
郭素貞把半杯酒一口氣喝下,臉上頓時一片桃紅,她懇切地說:“龔市長,我也知道我弟弟是犯罪,我也知道這事使您為難了。但是,我同樣知道您龔市長是個鐵腕人物,也是個仗義的男子漢,如果您誠心相助的話,您一定有辦法讓我弟弟邁過這個坎。我今後會教育好他,同時,也會報答您的恩情。”
龔春陽幹完杯中酒,點著頭說:“郭處長知道我的難處就行了。我這個人就是經不起別人讚美,尤其是你這樣的美女。你說我是鐵腕人物,這談不上;你說我仗義,這一點我毫不謙讓,就憑你郭處長看得起我這個粗野之人,再大的難處我來扛,你小弟弟的事我要是辦不好,今後你就別把我當人!”
郭素貞又要倒酒,龔春陽趕忙抓住酒瓶,這一抓,竟把郭素貞的手連同酒瓶抓在了一起,龔春陽能清晰地感覺到郭素貞手上的熱度,同時看到她豐滿的胸脯在劇烈地起伏著。他本想趁熱打鐵地擁抱她,但覺得火候還沒有到,火候不到煮出來的飯一定是夾生飯,他不願要這樣的結果。
龔春陽在郭素貞酒杯裏稍加了一點,又往自己酒杯裏倒了半杯,端起酒杯,老遠的往嘴裏射了進去。“射酒”是龔春陽的喝酒特技,一個“射”字可以使人浮想聯翩,此時此刻,他射的不僅是酒,還有他對郭素貞的情。
音樂已變成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明朗、愉悅而充滿夢幻。
龔春陽對郭素貞的稱呼改了口:“小郭,不好意思,剛才無意間把你的手抓疼了吧?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I am sorry。現在,我還想問你一個也許不該問的問題,為什麼你有了事情不直接找我,非要讓溫秘書長來找我?”
“因為我感到自己沒有資格找您。再說,我知道您與溫秘書長是多年的老朋友,溫秘書長是我的直接領導,我請他找您也許比較妥當吧?”郭素貞低著頭,不敢看龔春陽欲火逼人的眼睛。
“錯了,小郭,這方麵你看錯人了!我龔春陽講的是一個義字,講的是士為知己者死。今天我跟你說句酒話吧,溫秘書長人稱‘老太監’,我本來與他交情不淺,可為了你的事,我瞧不起他!”
“為我的事?此話怎講?”郭素貞一臉疑雲地問道。
“你先告訴我,為什麼外麵把你和‘老太監’說得沸沸揚揚的,你到底看中了他哪一點?”龔春陽借著酒意裝瘋賣傻。
“龔市長,我如實告訴您,我非常感激溫秘書長,因為是他讓我大學畢業後進了市委政研室,幾年來又無微不至地關照我,培養我。人總得講良心,總得有感恩之心。至於人們猜測想像的那種關係,那完全是無中生有,我可以以人格擔保。”
“小郭,你真是太單純了。溫秘書長肯定對你有想法,至於他的想法能不能得逞,那又另當別論。另外,他並不值得你這麼尊敬、感恩,因為,他有時候隻把你當作工具,當作他取得權欲的一種工具。換屆之際,他為了討得祝一鳴歡心,曾想把你作為向祝一鳴進攻的一枚重磅炸彈。這是他喝了酒親口對我說的。我上麵所說為了你的事看不起他,就是指這事,難道你毫無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