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駿落在華河大堤上,兩邊是緩緩壓來的蠻子士兵,一個個臉色蒼白,推推嚷嚷的朝自己壓迫過來,朱駿放眼看去,大堤以下的營帳之外,隻怕不下萬餘蠻子虎狼亂紛紛的朝這邊湧過來。
南岸的寧武軍士兵聽到北岸大營中巨大的聲響,一個個都擠上城頭探望。遠遠瞧見見朱駿孤單一人站在幾裏開外的長堤上,寧河守將房空褒皺眉道:“那漢子是何人,竟敢單刀獨闖蠻子的軍營,當真了得。”
周圍眾將唯唯點頭,一個青衫男子眯起眼睛望著對麵的朱駿,臉色微微變化,房大元帥看在眼中,正欲發問,便聽得身後傳來衛兵的低低的呼叫:“王爺來了。”
房大元帥臉色急變,連忙轉身,眼見寧王已經上了城牆,後麵跟著前日剛剛從北岸潛回來的張公子,寧王看著鬧哄哄的一眾將領笑容滿麵道:“各位在這裏看什麼呢?可是對岸的蠻子撤了?剛才那聲巨響究竟何事?”
寧王接連發問,褚將不敢作答,總不能說聲上來看戲的吧。房大元帥連忙拱手道:“王爺你怎麼上來了,須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爺這不是為難末將麼。”
寧王笑道:“這不是還沒開戰麼,房將軍何須如此。再說我與你們一般都是爹生娘養的,你們能上城牆殺敵,我為何不能。”
眾將聽得莫名感動,寧王徑直走道城垛旁,眾將自覺地讓開一條路來,手扶著城垛朝對岸看去,隻見幾裏開外的北岸大堤上,一堆堆蠻子士兵手持長矛正將一個渾身冒著紫焰的漢子逼向河岸。寧王極目定睛一看,頓時訝然道:“那漢子是誰,好大的本事。”
張狗剩得了戴氏的準信,帶著靖隆王的密信馬不停蹄的朝南急趕,因為有著鎮東王府的令牌,並沒有被一路上的河北軍斥候阻攔。隻是他走的道路與朱駿不同,朱駿是徑直從滄州出發穿過德州便一人一馬朝寧河對岸的齊河郡趕,張狗剩卻是被小蝶打發走後,沿著傍著德州,走了濟陽,夜間靠著戰馬泅渡華河,回到了寧河,此時跟著寧王一起上了城牆,可見寧王對張狗剩的看重。張狗剩原本還在細細觀察城牆之上的一眾將領的麵貌,想要一一熟記在心,此時聽聞寧王感歎,也循聲朝北岸看去,他目力驚人,一眼就看清楚對岸那單刀闖營的漢子就是幾日不見的朱駿,心中狂震,臉色頓變,失聲猛呼道:“朱公子?怎麼是他?”
城牆上的數十將領一個個都將視線聚焦在他身上,寧王也滿臉疑惑的看著他,張狗剩捂住嘴巴,臉色蒼白,轉而又轉為潮紅,此時隻聽得對岸又是一聲狂吼,那滿身紫焰的漢子原本被黑壓壓的槍戟逼到了長堤的中腰,馬上就要落入華河的濤濤巨浪之中,隻見他猛然騰身而起,竟是躍起了數丈有餘,猛烈的罡風在北岸的河水之上激起一排數尺高的浪濤,那紫色的身影已經再一次躍上了長堤,所到之處,便是一處處殘肢斷矛的修羅場。
寧王臉色激動,轉頭對張狗剩說:“小張,你認得那漢子,此等神人,當真是萬人敵也!”
張狗剩猶豫道:“王爺,此人竟有如此本事,便是我也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過去助他一臂之力啊。王爺,說起這人,王爺應該也是認得的。”
寧王疑惑道:“我也認識?我在各地遊學之時確也見識過不少江湖豪傑,能有此人這般膽氣身手的,莫不是徐州的李武淩?不對啊,那李武淩在徐州掌著兵馬衛戍,怎麼可能跑到這裏來單身獨闖蠻子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