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宣訕笑一聲道:“今時不同往日啊,大公子,如今父親大人投了幽燕,本族數萬丁口全然納入幽燕國,前些日子傳來的消息,中京漕幫已被安上了反賊罪名,公子一家都去向不知,漕幫數萬幫眾群龍無首,又有南國官家的清剿撲殺,這樣的日子要是多上幾日,大公子不擔心漕幫無酋而散麼?”
朱顏傲笑道:“哈哈,七叔你高看我了,莫說我朱顏現在身在人世,即便我已魂歸地府,我漕幫也不會眾心離散的。我二弟朱正善隱忍,做事條理有據,在幫中聲望尤勝過我。我三弟朱駿,聰慧過人,心細膽大,個個都能成為漕幫的明主,七叔多慮了。”
這時一個小廝在門外道:“七爺,外邊來了客人,要見七爺。”
“何人來訪,莫不是太原使者到了?快快去把香案搬來。”朱文宣心中歡喜,這太原來使真個是麵子倍兒大,這太原到晉城不過數日路程,卻是一路風光,磨蹭了數月才堪堪來遲?
朱文宣自顧自的拍拍身上衣服,正要出門,卻聽得外邊一個聲音傳了進來:“七叔好興致,卻要擺香案迎接小子麼。哈哈,小子是受之有愧啊。”
朱文宣隻聽那小廝一聲慘叫,已覺不妥,隻見一個白衫青年施施然走進院內,手上提著一把還在滴血的彎刀,臉上帶著猙獰的邪笑,後麵跟著一個滿頭銀發卻頗顯年輕的女子,那女子仿佛是墮入人間的仙子,臉上冷淡如斯。朱文宣厲喝一聲,道:“何方小子,竟敢來我朱府搗亂,來人!”
那白山青年邪笑道:“七叔,我找的你好苦,這七十幾間院子,我差點轉昏了頭,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麼?想我不遠千裏前來拜見,卻被這些小廝們攔在門外,著實可恨。”
朱文宣傳呼了數聲,依然無人前來,心中暗暗警戒,冷喝道:“你是誰?為何要來晉城為敵與我?”
那白衫青年冷笑幾聲,聞聲探出身來的朱顏聽了這青年的聲音,驚喜道:“可是老三?哈哈,七叔,我剛跟你說過我家老三心細膽大,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朱駿奔襲千裏,這下見著大哥朱顏,心中一定,道:“大哥,可找到你了,哈哈,小白,七叔交給你了,我先帶大哥離開,一會在老地方見。”
朱文宣反應極快身子一側,右掌截住朱駿的來勢,左手朝朱顏探去,朱顏功力被封,猶如廢人,哪裏躲得開朱文宣這一抓,被朱文宣一把抓起,扼在胸前,一個騰身跳開數尺,朱駿的拳影已經貼了上來,朱文宣連忙閃身躲在朱顏身後,想要那朱顏來擋這一拳,朱駿投鼠忌器,連忙收拳,朱文宣緊了緊扼住朱顏脖子的手,陰笑道:“原來是三公子,哈哈,你若不束手就擒,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大哥的忌——。”
朱文宣日字還沒出口,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一隻白嫩的手掌已經要貼上自己的鼻子,那小手上每一道掌紋都清晰入目,朱文宣暗道一聲不好,卻隻聞的一陣幽香傳來,那小手已經抽離,朱文宣想要使勁扼住朱顏的脖子,眼下朱府的下人不知有奸細混進府裏,隻要抓住這個人質,鬧出諸般聲響,必有護院的武士過來解救。
可惜他連鬧出聲響的時間也沒了,隻覺得渾身突然力道全無,整個人像是爛泥一般就這麼軟了下去。
朱文宣張口正欲呼救,卻見那神秘莫測的小手再一次揮到眼前,他隻覺喉嚨一癢,原本提到喉間的一股氣全被硬生生的截在氣管中,卻是被人有真氣封住了聲帶。朱文宣心中恐懼不已,隻怕這人武功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了,那鬼魅般的速度,已經超出了朱文宣的認知。
朱駿從朱文宣手中搶過朱顏,急道:“大哥,可曾傷到?”
朱顏順了順氣,笑道:“沒什麼?隻是我功力被封,今日卻要拖累老三了。老三,你怎麼知道我等被困在晉城的?這位姑娘是誰?我怎麼從未見過。”
朱駿把朱顏放下,一把提起癱在地上的朱文宣,邪笑道:“七叔,這軟筋散的滋味很不錯吧,可是我在城中花了重金買來的,那個誰?哦,對了,那賣藥的漢子叫朱欽科,二十兩才這麼一小撮呢。這朱府防衛甚嚴,還要勞煩七叔帶我們出去了。”朱文宣渾身無力,怨毒的看著朱駿,也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