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正道:“客官既然是大同而來,我們本該好好招待,隻是我們集上人物稀少,而且馬匹更是全無。這裏離著縣城不到二十裏地麵,你們不若再趕一陣,到縣城裏邊息棲。”
這隊伍裏麵青壯上千,若真是到了集子上使起壞來,隻怕集毀人亡也是不差,裏正自然不敢放進去。
朱駿無奈,隻得帶著隊伍繼續前行。傍晚時分才趕到杞縣。杞縣是小縣,早已關閉城門,帝國條令,戌時閉城,任是朱胖子和米道士百般呼叫,城門裏邊卻是絲毫沒有反應。朱胖子道:“看來這一路上,要想進城休憩,實在難如登天,除非是打破城門。”
米道士幹笑一聲,道:“胖子你切莫亂言,攻擊官城,那是謀反大罪,要抄家滅族的。”
朱駿道:“叫眾人就地紮營,且過了今夜,明日我們帶幾個人去城中采購一番,定要拉出來幾匹騾馬才行。馬匹不夠,至少耽誤數天,我們才能趕到徐州,多一天路程,就多一番變數,萬萬不得大意。”
朱駿待一路相隨的朱文喜下去吩咐眾人歇息,才笑道:“胖子,這杞縣莫不就是相傳的杞人憂天之地?”
朱胖子疑惑不解道:“杞人憂天,這是何典故麼?”
朱駿心想難道這個世界竟沒有這個成語典故,道:“胖子你莫不是沒聽過杞人憂天這個成語?”
胖子幹笑道:“少爺笑話了,我一介草莽,少時跟隨老爺倒是學過幾天記賬,哪裏曾渡過詩書,少爺笑話我了。這等事情,你該問米兄才是,他倒是讀過些典籍,不過都是些到家典籍吧,米兄你可知道這成語?”
米道士道:“杞人憂天,這是什麼意思?我隻是識得些兒字,對學問哪裏有過什麼研究,嘿嘿。”
朱駿道:“這成語講的是古代杞國之地,有一膽小之人,整日胡思亂想,總以為這天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塌下來,自己責無處存身,常常茶飯不思,心憂不已。”
朱胖子笑道:“原來是這般,那人倒也有趣。隻是天乃空氣,怎麼可能塌下來呢,哈哈,可笑可笑。”
米道士卻是肅然道:“我們道家講究自然,這天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我不知道。隻是千萬年來,天既然存在便肯定有其意義。人說天圓地方,地如棋盤,填入倒鍋,若是真是那個樣子,天塌下來也未曾不可能。”
朱駿笑道:“天到底會不會塌下來,我不知道,地卻不是方的,而是圓的,這我倒是知道的。”
米道士愕然道:“地竟是圓的,這從何說來。我年輕時倒也翻過幾本書,那天圓地方人人共知,朱公子為何說地竟然是圓的?”
朱駿道:“米兄,你說地是方的,那我們若是一路朝一個方向走,豈不是最終走到地之邊緣,掉下去了。”
米道士道:“八荒六合,何其大也,隻怕窮我等一生也走不到地邊,何況還隔著廣闊的大海。這天底下豪傑無數,隻怕也沒人敢去做此般嚐試吧!”
朱駿笑道:“既然你知道這陸地過去就是大海,那地若是方的,水往低處流,那海洋裏邊的海水留了這麼多年,不早就幹涸了麼?”
米道士愕然,轉而道:“說不得大海之濱也有陸地呢。”
朱駿頓時被噎住,轉而幹笑道:“米兄,你看那邊,這大同平原平地千裏,若是這地是方,為何我們看不到開封所在?”
米道士愣了一陣,轉而幹笑道:“嘿嘿,地是否方圓,關我等何事,胖子笑話那杞人憂天,這不正是笑話我等麼?”
三人齊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