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米的聲音和表情都很嚴厲，王夏義嚇得愣了一下。黃玉米哼了一聲：“你再廢話，我把你兩條腿打得一樣長。”
“你是李家的什麼人？”王夏義揚著臉問：“這裏沒你說話的資格。”
看那樣子，王夏義很囂張，可能是仗著家族大，耀武揚威習慣了。黃玉米最不怕的就是這種人，覺得真的需要給點顏色看看，攥了攥拳頭。
李如燕忽然走過來，站在黃玉米的旁邊，冷著臉說道：“王夏義，我有說話的資格嗎。”
“你想說什麼？”王夏義見到李如燕，氣勢弱了一些。
“滾。”李如燕回答得簡單幹脆，怒目圓睜。
王夏義哆嗦了一下，一言不發，扭身就走。現在李如燕重孝在身，如果被打是白搭，辦喪事，鬧事也是忌諱。
這一天，李家和王家的競爭變得激烈精彩，李如燕這邊林姍姍和花蓮輪流上，唱著各種流行歌曲和民間小調。黃皮皮和王嬋嗩呐在一旁伴奏。
林姍姍穩重文雅，花蓮熱情似火，兩個人的歌唱不斷引起喝彩。
當然，黃皮皮等人的嗩呐是班子的主角，往往在歌曲中間穿插一段，嗩呐聲和鑼鼓聲聽起來也別有風味。
王家那邊臨時找了幾位姑娘小夥子演唱，但遠遠不如李家這邊精彩，等到晚飯後那一場，王家這邊的人已經很少，大多數是喜歡聽傳統嗩呐表演的老人。
夜深的時候，兩班嗩呐隊伍全部收場，熱鬧了一天的村子再次靜下來，村民們入睡前都在議論，明天最後一天會是怎樣的精彩，究竟李如燕能不能保持今天的優勢，勝了家大業大勢力大的王家。
唱了一天，花蓮和林姍姍的嗓子都有點嘶啞，李如燕特意讓人熬了冰糖雪梨給她們潤喉。花蓮是本村人，靠得很緊，黃玉米送她回家。
夜色下依稀可見她家是老式的磚瓦房，鍋屋更老，還是泥土牆，屋角已經有點坍塌。
“進來坐坐。”花蓮打開門，輕聲邀請。
“你休息吧。”黃玉米擺了擺手：“明天還要繼續，別太累。”
“你怕我吃了你啊。”站在門口，花蓮吃吃笑著，笑得有點讓人心猿意馬。
黃玉米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剛才在路上的談話中，知道花蓮的男人順子是個比較窩囊的男人，在外打工。孩子跟著奶奶，花蓮也就是一個人在家。
夜色下，一個小媳婦獨自一人在家，而且發出邀請，實在容易讓人想起點什麼。
黃玉米感覺花蓮是垂手可得，但現在是在外村，不能胡來，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可就麻煩了。
離開花蓮的家往回走，黃玉米發現路邊有幾個人鬼鬼祟祟，估計是王家的人，慶幸自己剛才沒有一時衝動跟著花蓮進屋。
在鄉村，一個家族基本住在附近一定的範圍內，小媳婦都會有人照看著或者留心點，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交往，立即就會引起重視，更不用說半夜留另外男人在家，說不準剛進屋就會有男人家的哥哥弟弟之類的過來捉奸。
而今天花蓮的表現讓王家的人驚訝惱怒，還有點不解，自然會盯上她。
第二天一大早，朝霞剛剛升起，村子裏王家的大喇叭就響起王玉林慷慨激昂的聲音：“各位鄉親們，為了慶祝王家老太爺九十大壽，今天我們特意請來花旗鎮歌舞團的幾位姑娘來表演節目，八點半準時開始，希望大家不要錯過機會。”
村子裏一片嘩然，剛吃完早飯，就有許多人向王家的門前聚集，等待著歌舞表演。
李如燕看著自己家門前有限的幾個人，今天是最後一天，這樣的開始和昨晚的輝煌天地之別。
“你們到那邊看熱鬧去吧。”李如燕向那些觀看的人揮了揮手，幹脆把他們都打發走。
“如燕姐，今天、、、、、、”林姍姍疑惑地看著李如燕。
“有了昨天那樣的熱鬧就可以了，我想叔叔在天之靈也會滿意。”李如燕微微笑了笑：“今天不能讓你們太辛苦，而且，他們肯定下了本錢，就憑你們兩個人，估計很難維持，幹脆放棄，倒是輕鬆。”
不去爭，有時候是最輕鬆的生活方式。
“我還想唱的。”花蓮一大早就過來，打算繼續大幹一場，李如燕的決定讓她意外也有點失望。
“那你就唱給我們大家聽。”黃玉米笑了笑。
“憑什麼唱給你聽。”花蓮瞪著黃玉米。
“你愛唱不唱。”黃玉米雙臂抱在胸前，一臉悠閑地望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