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黃玉米做了一個噩夢,在夢裏,郝冬兒伸著手在向自己叫喊。
一咕嚕從床上坐起來,全身被汗水濕透,看了看窗外,剛剛蒙蒙亮,天氣好像異常悶熱。
起身下床穿好衣服,騎著自行車就離開家。很快就把二愣子和黃皮皮兩個死黨帶上,三輛自行車快速離開五名村。
“這麼早把人叫起來,還讓不讓人活了。”黃皮皮一邊騎車一邊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抱怨著:“剛從城裏回來,連個懶覺都不讓睡。”
“哪來那麼多廢話,到鎮上請你吃包子。”黃玉米大聲嚷著。
吃對於黃皮皮永遠有效,他立即來了精神:“說話當真,我要吃肉包子。”
“管飽。”黃玉米瀟灑地揮了揮手。
“飯桶。”二愣子看了一眼眉開眼笑的黃皮皮,他話不多,卻很在點子上,說得黃皮皮衝著他翻了翻眼。
三個人卻沒有直奔花旗鎮,而是拐了個彎,在道路一旁不起眼的地方停下。黃皮皮剛要問幹什麼,黃玉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遠處。
霞光初現,路上的人並不多,郝冬兒騎著一輛自行車從遠處過來,微微彎著腰,騎得很快。絲毫沒有注意路邊拐彎處的幾個人,從一旁飛奔而過。
這裏離花旗鎮不是很遠,但平時上學走讀,還是要費很大力氣走上一段時間,黃玉米果斷給郝冬兒買了自行車。
“跟上。”黃玉米一揮手。
三個人上車,緊跟在郝冬兒身後不遠處,黃皮皮和二愣子不知道要幹什麼,也沒問,黃玉米的事情他們是絕對得有點盲目地服從。
向前走了一會兒,一輛摩托車從身後呼嘯而過,追上前麵的郝冬兒,忽然放慢了速度。
駕駛摩托車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頭發直立著,不知是被摩托車拉風的原因還是就梳的那樣發型。
對著郝冬兒吹了聲口哨,那個人大聲笑著說道:“郝冬兒,騎車多辛苦,把那個破自行車扔了。我每天用摩托車接你,怎麼樣?”
“謝謝你的好意,我說過很多遍了,不用。”郝冬兒大聲回答,眼睛直視著前方,用力蹬著自行車。
“郝冬兒,我跟著你好多天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個人大聲嚷著:“我知道那輛自行車是那個叫黃玉米的小子送的,我可以給你更好的,我家很有錢,那小子這輩子沒法比。”
“劉鵬,我就死了這條心吧,你再這樣糾纏不清,我可就要報警了。”郝冬兒大聲叫著。
劉鵬,黃玉米念叨了一句,果然就是昨晚大姐說的糾纏郝冬兒那家夥。
“報警?”劉鵬大聲笑著,似乎聽到一個很可笑的笑話:“你不打聽打聽,在花旗鎮哪個警察敢動我,我有個遠方哥哥可是縣裏刑警隊的。”
有恃無恐,劉鵬一邊笑一邊把摩托車加速,向著郝冬兒逼近,逼得郝冬兒的車龍頭把直晃悠,差點摔倒,自行車的速度立即慢下來。
“你幹嘛。”郝冬兒惱怒地尖聲叫喊著。
媽的,黃玉米低聲罵了一句,向黃皮皮和二愣子揮了一下手,三個人立即加速,超過郝冬兒和那輛摩托車,猛然打彎,攔住前麵。
劉鵬虎著臉刹車,郝冬兒也停在一旁。黃玉米把自行車隨手仍在路旁,看著雙腿叉在摩托車上的劉鵬,招了招手:“下車,下車。”
“你是什麼人?”劉鵬很傲氣地揚著下巴,一點不害怕,偏腿下來,把摩托車支好,看了一眼黃玉米等人的自行車,一臉不屑。
轎車還是很稀缺的時候,摩托車是身份的一種象征。
“我就是你剛才說的黃玉米。”黃玉米眯著眼,微微笑了笑。
“是你資助郝冬兒上學,郝家就答應把郝冬兒給你。”劉鵬大聲問,似乎對郝冬兒的情況很熟悉。
“是的。”黃玉米看了一眼旁邊的郝冬兒,肯定地回答。
在平時,他是絕對不會提起這件事,而且就算有人提起他也會否定,在他眼裏,郝冬兒不是禮物,想給誰就給誰,必須尊重她自己的意思和自尊。
現在,在這個人麵前,他必須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郝冬兒不容別人插手。
“現在郝冬兒的學費生活費我來負責,會比你的多得多。”劉鵬很囂張地揮舞著手:“至於你的補償,開個價。”
“你的意思把郝冬兒賣給你。”黃玉米眯著眼問,笑得還是很溫和。
甚至,臉上還有點善良。黃皮皮和二愣子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因為他們知道有人要倒黴了,黃玉米從來就不是對對手善良的人。這樣的笑容,表示他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