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心係靜寧(2 / 2)

文誌禎臉色已變,他不想承認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竟會背叛自己,那些與他度過的點點滴滴根本就是假的。

見文誌禎如此,祁步君與肖公公二人悄然退了出去。

祁步君將肖公公送到外麵道:“肖公公,十天之後王爺回京,一切還請小心。”

肖公公點頭離去。

張元夫婦的喪事辦得極為隆重,當京城的老百姓看到昔日愛民如子的張大人突然過世,均十分悲痛,許多百姓都慕名前來吊唁,一時之間,張府裏的哭聲響徹天際。

江南的雨在那幾日也連綿不斷地下了幾日,淅淅瀝瀝,綿延不絕,仿如老天爺亦在痛惜一代忠臣、清官的過世一般。

綿綿細雨伴隨著張元夫婦的棺柩緩緩駛出城去,響徹天際的哀樂聲久久回蕩,一身素服的張茹芸在春芳和另一個婢女的攙扶下,哭得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原本在這個時候應該陪伴在張茹芸身邊的祁步君卻因剛回京城,又兼第二日他便進宮也隻能匆匆來了半日,將一切事宜細細向內務府的人交代一番後又匆匆走了。

他這般的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對於如今隻有夫君可依靠的張茹芸而已,無疑給了她太過於沉重的打擊。

透過滾滾而落的蒙蒙淚眼,張茹芸的雙眼縹緲而絕望,原來失去娘家,她今後竟是再無人可依了。

白色的緯縵從張府一路延伸到城門口。

張元夫婦二人的棺柩便被安葬在了京城北郊的山頭上,在它的正前方便是巍峨的大陳皇宮。

這是文誌禎與祁步君二人所選,文誌禎說要讓張元看著他如何從哈賽爾的手中再次奪回皇權。

文誌禎要讓張元泉下安心,看他如何帶領大陳的百姓從此以後走上繁榮不被人欺負的大道。

茹芸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祁府,如今她再沒有娘家了,她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受了委屈還有父母雙親和祖母嗬護,再沒有父親母親和祖母像珍珠般疼愛她了,沒了,再也沒有了……

今後她還有什麼?青兒,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夫君呢,那個心裏從來沒有自己多大份量的人,那個幾年來傷她入骨的男人,她還能指望嗎?

祁府,僅僅隻是她的婆家而已,僅僅隻為了讓她替祁家綿延香火而已。何況他祁步君,不還有個二夫人嗎?除了娘家,她竟什麼都沒有了,好在,她如今還有個孩子,以後的自己,她真的隻有這個孩子了!

她趴在桌上,哭得昏天黑地。

那日祁步君從宮裏回府後,過院來看看如今仍處於傷心中的張茹芸。

此時的張茹芸趴在桌上,雙眼紅腫,鬢發散亂,連自己身上的衣物都有兩日未曾換過,實是萬分憔悴,祁步君見她如此這番,既有些心疼又有些不滿,微微輕皺了皺眉,對茹芸身邊的侍女春芳責備道:“如何不帶你家小姐好好梳洗一番,堂堂祁府大夫人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祁步君本就不擅表達自己的感情,自然更不懂得如何撿好聽的話來說。其實他對茹芸的這番話本是出於關心,可卻讓突遭家中大變故的茹芸聽來,以為祁步君是在嫌棄於她。

她抬起朦朧的淚眼,狠狠道:“如今我家中遭遇如此變故,你作為女婿不但不主持所有事宜,甚至連人影亦尋不到,若不是皇上體恤,我一個女人家如何去做這般的事情。哼,如今你反倒還嫌棄起我的容貌來了,怎地,我這大夫人是給你祁少將軍丟臉了嗎?既是如此又何必讓我回府,倒不如隨著爹娘去了也好!”

祁步君不曾想茹芸竟對她有如此怨言,但又念及她剛失至親,緩了緩道:“我不和你計較!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幾日宮裏如何離得開!再說了,既有內務府和禮部的人操持著,又何需你去做這些事!我又何曾嫌棄你了,隻是覺得你總也不能這麼日日頹廢下去,人終有一死,人死不能複生,可活著人還要好好過日子不是。”

張茹芸如今已然被悲傷衝昏了頭腦,因心裏怨懟淤積,說出來的話便失了理智,猛然吼道:“那是因為死的不是你的爹娘!”

因為祁老將軍身負重傷,如今更是生死不明地躺在床上,這個時候茹芸說出這番話來,如何能讓祁步君不氣憤。

“啪!”一記極響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茹芸的臉上,原本這幾天清瘦不少而突起的顴骨被挨了如此響亮的一巴掌,臉亦即刻高高紅腫起來,清晰的手個手指印觸目驚心,嘴角更是有血絲絲滲出,張茹芸倔強地怒瞪著祁步君,任憑臉上火辣辣地痛也不去理會半分。

祁步君顯然對於自己出手如此之重大大懊悔,他欲伸手去撫一撫茹芸高高腫起的臉頰,“我……對……對不起……”

茹芸厭惡地轉身離去,仍由祁步君伸在半空中的手無所觸及而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