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招標會(2)(1 / 2)

荀明亮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許縣長真的沒有其他需要交代?”謹慎有加。許一鳴一笑,覺得有必要多說幾句,以此打消荀明亮的顧慮。許一鳴說自從快速通道經省發改委批複,進入招標階段,他再三交代,這次招標,不能走過場,作為業主方,周洛這次不得對評標委員會的專家橫加幹涉,委員們最終選定誰,隻要公平公正,評標報告有說服力,那就是誰。目的何在,就是要改變招標工程中的陋習,防範腐敗,堅持招標的公正性,讓快速通道這個項目成為周洛的優質工程,百年後,後人行走在這條快速通道上,提起他們這些曾經為之努力和付出的先人都是津津樂道,認為他們修的這個快速通道不錯,曆經百年還經久耐用。在今天之前,他們的招標工作一直不錯,沒有人受賄,也沒有人被舉報,連招標公司都是公開招標,為周洛群眾樂道,實在沒有必要在最後的關頭功虧一簣。“荀局長你說是不是?”許一鳴問。荀明亮點點頭,說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可有些事情,隻要牽扯到利益,要做起來就不那麼容易。“不容易就不做了?”許一鳴說,“那就從你我做起,從快速通道這個項目開始。”“能行嗎?”“不試試怎麼知道。”許一鳴說,“至少到目前為止,效果還算不錯,所以你我不能違背。”許一鳴說,荀明亮和他雖然沒有私交,但因公打交道這麼久,他許一鳴是什麼樣的人,荀明亮應該會有個大致的評判,他許一鳴做人做事,就想講究一個公平,隻想做到問心無愧,如果他許一鳴現在有所暗示,那這個招標還有何公平可言。又是對招標公司進行招標,又是九點統一遞交標書,還在七點機選專家評委,弄得如此複雜,要是現在橫加幹涉,這樣做又有何必要。他許一鳴真要是有私心,何必弄得這麼麻煩,直接指定一家招標公司就是,到時由誰中標不就是使一個眼色的事情。許一鳴笑了笑:“荀局長隻管按程序辦,其他不用擔心。”“許縣長還真是不太一樣。”荀明亮至此真正放心,笑道。“哪不一樣?”許一鳴笑,“都一樣,不管是我許一鳴,還是張縣長,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周洛盡早走向富裕,隻不過,我有我的處事原則,張縣長有張縣長的工作作風,而且所處的位置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不太一樣罷了。”“那我就不打擾許縣長了。”荀明亮起身,“我先去準備準備。”“等會見。”許一鳴點頭。許一鳴洗漱完畢,門鈴又是一響。許一鳴開門,但見一人俏生生地站在門前,此人手拿一部精致的手機,不看許一鳴,而是拿眼不停地朝走廊的上方張望。誰?老熟人,黃豔豔。今天的黃豔豔一改先前的濃妝豔抹,淡妝,小襖,倒也不失清新,讓人眼前一亮。黃豔豔眼望上方,許一鳴也不說話,靜看黃豔豔。黃豔豔看了一圈,這才收回目光,笑微微:“許縣長,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層樓有三個探頭,其中一左一右兩個探頭直接對著這個房間,全方位。許縣長這回不用擔心,不管是紀委還是艾小姐,許縣長到時隻要把監控視頻一擺,肯定什麼都可以說得清。”許一鳴笑了笑:“黃主任一來就把探頭數得這麼清楚,還真是好雅興。”“你以為我想啊,可我不數清楚行嗎?”黃豔豔巧笑嫣然,“許縣長這麼潔身自愛,生怕中了我的什麼圈套,我能怎麼辦,隻能是先幫許縣長把探頭數清楚,免得許縣長一看我就緊張,像刺蝟,滿身是刺,刺得我遍體鱗傷。”“是嗎?”許一鳴笑。“是啊。”黃豔豔笑,說她本想將許一鳴比喻成豪豬,因為豪豬和刺蝟一樣,一遇到危險就會將全身的毛豎起來,實行自我保護,讓敵人不敢靠近。這與許一鳴遇到她黃豔豔時的情形何其相似。豪豬和刺蝟都比較醜陋,她黃豔豔都不喜歡,如果非要讓她黃豔豔選擇,她還是覺得刺蝟好看一點,至少長得小巧。許一鳴雖然渾身是刺,讓她黃豔豔不好接近,但他長得這麼帥,用豪豬和刺蝟形容許一鳴都不太合適,可她能想到身上帶刺的動物,也就隻有豪豬和刺蝟了,想來想去,豪豬就算了,那麼醜,簡直就是在埋汰許一鳴,所以還是用刺蝟來形容許一鳴比較好。“要不許縣長也想想,還有什麼動物既身上帶刺,又長得帥的。”黃豔豔笑嘻嘻。“許一鳴啊。”許一鳴笑。“許縣長怎麼可能是動物。”黃豔豔嬌笑。“不一樣嗎?”“當然不一樣啦。”黃豔豔說。這次黃豔豔站在過道上與許一鳴有說有笑,還真是少見。如此一來,許一鳴倍感輕鬆,黃豔豔拿他調侃,他都是笑微微,坦然受之。什麼豪豬,什麼刺蝟,都無關緊要,隻要黃豔豔不硬往裏闖,賴在房間不走,嗲聲嗲氣地想要許縣長做什麼男朋友,其他都無所謂,無傷大雅,也就可以接受。許一鳴知道黃豔豔此次敲門,不會隻拿豪豬和刺蝟調侃,肯定還有其他。黃豔豔不說,他也不問,靜等黃豔豔出牌。果不其然,黃豔豔笑了笑,說自己一見許一鳴就情不自禁,說了半天的豪豬刺蝟,差一點把正事給忘了。“我們候董讓我來問問,許縣長願不願意賞個臉,一起吃個飯。”“候董什麼時候到的?”許一鳴笑問。“好多天了啊,許縣長會不知道?明知故問了不是?”這個許一鳴還真是清楚,招標公司一更換,候誌良頓時亂了手腳,四處活動。候誌良私底下還讓候治東出麵,有意請許一鳴吃飯。許一鳴公事公辦,一口回絕,縣長辦公會議有規定,在招標結果出來前,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與投標方接觸。製度在那,對誰都是一樣,不能違背。許一鳴請候治東捎話給候誌良,有什麼事情,辦公室裏說,吃飯就算了。都清楚候誌良想請許一鳴私底下見麵的目的是什麼,到辦公室怎麼好說,候誌良自然不願自己前來自討沒趣,隻是打發黃豔豔到許一鳴的辦公室來了幾趟,黃豔豔好話說盡,期間不乏打情罵俏,許一鳴同樣都是公事公辦,隻要涉及招標事宜,都是三個字:不知道、不清楚、不曉得。黃豔豔噘嘴、扭腰、翹臀,都是沒用,隻能是“氣死了”“許縣長怎麼能這樣”。許一鳴呢,該這樣還是這樣,不為所動。三天前,劉建強彙報,說候誌良上省城來了。候誌良上省城來幹嗎?估計還是想公關,想從招標公司和評委這兩個方麵做點文章。公關有用嗎?估計用處不大,這次招標不同以往,程序嚴謹,可以說無懈可擊。招標公司,有合同製約,該幹什麼,不能幹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清清楚楚,一旦違約,法院見。違約成本之高,非招標公司可以承受,不可能因為一個候誌良,毀了自家聲譽。評委專家呢,還得明天上午七點才能揭曉,隨機抽取,候誌良還不至於神通廣大到可以從上百名專家中知道誰是明天參與評標的專家。黃豔豔媚眼一拋,開始埋怨許一鳴,“許縣長也真是,不就招個標麼,弄得這麼複雜,搞得猴子這些天都是著急上火的,那方麵更是不行了。”哪方麵?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黃豔豔笑:“許縣長,你看看,差不多到吃飯的時間了,要不我們現在就走?估計候董這會已經在恭候許縣長大駕光臨了。”“算了。”許一鳴還是這話,一口回絕,“建強都已經安排好了。”“安排好了有什麼關係,打個電話讓劉建強退掉就是,實在退不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算我的。”黃豔豔笑。黃豔豔說,她和候誌良自從上省城後,一直住在省委賓館,剛才候誌良也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知道許一鳴他們等會要到旁邊的小餐館吃飯,候誌良當即發話,說這怎麼行,那個小餐館那麼小,菜式又少,有什麼可吃的,那小店不是許縣長該去的地方。候誌良於是給她黃豔豔派活,讓她上許一鳴這敲門,小餐館許一鳴就不用去了,晚上由他候誌良做東,請許一鳴、荀明亮等周洛全體同仁吃飯。“什麼地方才是許縣長該去的地方?”許一鳴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