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黯然神傷(1)(1 / 2)

張誌峰把頭一拍:“黃主任是說這個事情啊,我還真是自作多情,以為黃主任現在就喜歡縣長,忘了黃主任歸根結底是候誌良那猴子的人,而不是政府辦的人。”黃豔豔媚笑:“是縣長不要我啊,我能怎麼辦,隻能是幫猴子說話。”“還真以為黃主任不願意搭理那猴子,想讓猴子在那看守所裏多喂幾天蚊子,沒想到黃主任說來說去還是舍不得那猴子,想讓那猴子早點出來。”張誌峰笑道。黃豔豔說她喜歡張誌峰許一鳴肯定多過候誌良,可張誌峰不想讓她當政府辦的副主任,她也就沒有了辦法,她終歸得吃飯,還是那句話,隻要張誌峰給她個副主任當當,她馬上站在張誌峰這邊,不管那什麼猴子了。張誌峰笑,說誌良集團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候誌良說給黃豔豔就給黃豔豔,屬候誌良一句話的事情,政府辦副主任的位置那就不成了,不是他張誌峰想給誰就可以給誰的。黃豔豔笑,說看來張誌峰還是害怕變成張公公,既然是這樣,那她也就沒辦法,隻能留在誌良集團了,即便候誌良是一瘦猴,沒什麼值得她黃豔豔喜歡的,她也隻能追隨到底,因為再怎麼不喜歡,候誌良都是她老板,是給她黃豔豔開工資的人,更重要的候誌良是誌良集團的公司法人,誌良集團沒有了這隻猴子,還真是開不了席。再說了,候誌良都關進去十來天了,就他那瘦不拉幾的身板,張誌峰要是再跑到省城十天半月不回來,瘦猴肯定會成死猴,真要是這樣,怎麼說都是她這個辦公室主任不夠格,那今後她黃豔豔也用不著在職場混了。“縣長得讓那猴子先出來啊。”黃豔豔說,“那猴子還欠著我的工資沒發呢,真要是變成了死猴,我找誰要工資去。”張誌峰小眼一眯:“想讓候誌良出來還不容易,兩百萬,黃主任隻要將錢拿來,我保證讓候誌良走綠色通道,馬上出來,手續可以補辦。”“還是兩百萬啊,縣長還是不夠意思。”黃豔豔歪著頭,“縣長就不能是一百萬。”“兩百萬,分文不少。”張誌峰不鬆口。“縣長這麼強硬,看來沒得商量?”黃豔豔問。“有商量啊,怎麼沒有商量,黃主任不是一直在和縣長商量麼。”張誌峰笑。“可這樣的商量好像效果不大,縣長不為所動啊。怎麼辦,急死了。”黃豔豔還發嗲,指著額頭,“縣長你看看,都急出汗來了。”“別急。”張誌峰笑,“等我從省城招商引資回來再說也是不遲,無非就是候誌良在看守所多喂幾天蚊子而已,不正好遂了黃主任的願麼。”“要是瘦猴變成了死猴怎麼辦?”“死不了。”張誌峰說,看守所的條件雖然差,但看守嚴密,不管是候誌良還是什麼張誌良,即便是想自殺也沒有任何自殺機會,所以不論候誌良在看守所關多久,瘦猴無非就是更瘦一點而已,變成死猴那是絕無可能,這個黃豔豔可以放心,別的他張誌峰不敢保證,但他張誌峰可以保證,候誌良出來肯定是一活猴。黃豔豔還真會來事。黃豔豔看著張誌峰,沉默了一下,繼而一笑,妥協,但並不是毫無條件,即便是許一鳴,也不會黃豔豔會如此變通。黃豔豔說張誌峰既然咬定兩百萬不鬆口,那是不是可以換一個方式,兩百萬,誌良集團同意支付,但得稍作變通,一分為二。一百萬作為死傷者的補償金,另一百萬則作為誌良集團對即將動工的快速通道的捐款,由誌良集團捐獻給縣政府。快速通道雖然有省裏撥付的五千萬,但也就修一二座橋,相對於整個工程,這點錢遠遠不夠,張誌峰不是號召全縣人民勒緊褲帶麼,他們誌良集團積極響應政府號召,勒緊褲帶,積極捐款一百萬。“縣長認為這個辦法怎麼樣?”黃豔豔笑問。“不咋樣。”張誌峰搖頭,“到底是黃豔豔黃主任,就是厲害,我張誌峰不服還真是不行。讓黃主任這麼稍加變通,一分為二,這兩百萬還是賠償金嗎?”“不都是兩百萬嗎?”黃豔豔笑,說,“縣長一口咬定兩百萬,我們沒有拂縣長的麵子,不還是拿兩百萬出來了,縣長何必認死理?”“不認死理行嗎?”“怎麼就不行了。”黃豔豔步步緊逼,“不就是換個說法麼,這樣一來,大家麵子上都過得去啊。至於那捐獻的一百萬,縣長想怎麼用,用在哪,不都是縣長說了算。”“許副,你說是不是一回事,該不該認死理?”張誌峰笑著問許一鳴。自然不是一回事。雖然誌良集團拿出了兩百萬,誌良集團捐一百萬給縣政府修快速通道,照黃豔豔的意思,張誌峰還是可以將這捐獻的一百萬作為撫恤金分發給那些死傷者的家屬,看似結果一樣,張誌峰和誌良集團都留有麵子,事實卻不是這麼簡單,黃豔豔這是有所圖謀,想化不利為有利,不讓誌良集團的這兩百萬打了水漂。黃豔豔圖謀什麼?自然是快速通道工程項目,有了這一百萬的捐獻款作鋪墊,周洛縣委縣政府是不是得在項目招標中對誌良集團有所傾斜?對誌良集團將來的蒙混過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個黃豔豔,還真是可以,讓許一鳴不得不從內心裏佩服,試想候誌良都開口說“算了”,可黃豔豔呢,還是咬著不放,想方設法為誌良集團爭取額外的利益。這樣的主任,還真是盡職盡責,沒得話說。真要是如黃豔豔所願,照黃豔豔這般變通,兩百萬算得了什麼,就是再拿出兩百萬,候誌良都是值得。難怪候誌良離不開黃豔豔,就黃豔豔這心思,就非候誌良可比,難怪都說黃豔豔對誌良集團居功至偉,看來還真是如此。許一鳴搖頭,說:“黃主任,這可不是稍加變通,換個說法的問題,要是照黃主任這麼變通,政府豈不是還得給誌良集團頒發一個慈善大獎。”黃豔豔笑,說誌良集團一直是周洛的支柱企業,為周洛貢獻了那麼多,按說作為公司的法人代表、董事長,候誌良早就該各種榮譽加身。誌良集團要是在別的貧困縣,優秀青年企業家,縣人大代表什麼的,怎麼著都有候誌良的一席之地,可在周洛,到現在候誌良竟然什麼榮譽都沒有,什麼代表都不是。因為什麼?無非就是因為候誌良的過去。是,候誌良過去是一個不良少年,喜歡打打殺殺,聚眾鬧事,甚至於鼓動村民跟政府唱對台戲,以至於被張誌峰攆出了周洛縣,但政府不能因為候誌良過去劣跡斑斑,行為不檢就將候誌良一棒子打死,不給候誌良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過去的候誌良那是年少不懂事,罪不至死,甚至於他過去做的那些事都沒有觸犯法律,可不管怎樣,現在的候誌良都知道錯了,也在努力改過,政府不能仍舊用有色的眼鏡對待候誌良,這對候誌良不公平,尤其是現在,竟然因為一次事故,就將候誌良羈押在看守所裏不放,這就更不公平了。“兩百萬我們給,一半賠償一半捐款。慈善大獎就算了,我們候董不會在乎這個,隻要將我們候董放出來就成。”黃豔豔正襟危坐,開始一口一個候董,不再像剛才那樣一口一個猴子、瘦猴。許一鳴笑了笑,說放不放候誌良,他說了不算,得張誌峰說放才行,不過要是照黃豔豔這麼個變通法,且不說張誌峰會不會同意,他許一鳴第一個就反對,撫恤金就是撫恤金,捐款就是捐款,二者不能混為一談。如果誌良集團在賠付兩百萬撫恤金的基礎上,願意再捐獻一百萬,這個他並不反對,但有一點必須嚴明,以誌良集團的資質和管理水平,誌良集團捐獻得再多,隻怕也是無濟於事,快速通道這個項目,誌良集團隻怕還是無法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