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那位三師兄自己經曆過的,想必現在他依然記憶尤深,不過,還有一些事是他不知道的,在他的情人來找他的時候,那個孩子就站在門外,聽完了他們的所有對話,隻是當孩子要跑的時候,她又被人抓了回來,被施了術法,隻能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屋子裏等著即將到來的命運。三師兄天真的以為一切都會好,可惜啊,他不知道他的情人和那些人是一夥的,而他和情人的女兒也隻是那群人不知從何處擄來的孩子,在他們得到想要的之後,就被拋屍荒野。”
隨著冰羽瑤的述說,嚴嵩青麵無血色,手中卻緊緊抱著姬嫣兒,仿佛是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低吼道:“不,不可能!你定是故意編出這麼一個故事來擾亂我的心神!”
“嗬嗬,”冰羽瑤冷笑,“你敢發血誓說這些事你當年未曾做過嗎?”
“我……我……”嚴嵩青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見他如此模樣,誰都明白冰羽瑤說的“故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嚴嵩山痛心疾首道:“三師弟,你自己說,你……你當年將瑤兒帶出去到底是做了什麼?”
看著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幾位師兄弟的目光,嚴嵩青心一顫,語無倫次道:“我……我隻是想保全她們,她說了不會傷害到瑤兒的,她說了的,我後來不是將孩子帶回來麼?瑤兒還在!”
說著,他便看向懷中的姬嫣兒,抱的更緊了些,後者被他勒的發疼,但姬嫣兒似乎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因為心疼的幾乎要碎掉。
她終究還是對不起養育她長大的幾位叔叔,也對不起他們為她付出的感情,因為她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子。
在嚴嵩青欲自欺欺人的時候,冰戰天此刻卻恢複了一臉漠然,唯有臉色依舊蒼白得可怕,他直接打碎了嚴嵩青的最後一絲期望:“她不是我的女兒,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何與瑤兒長得一模一樣,但她不是我的瑤兒,我絕不會錯認自己的女兒!”
“冰族長未曾替她測過血脈,怎的就確認了她的身份?”姬宴猶自不甘心道。
“用血逆之術煉出來的她體內流的自然是冰族的血,如此結果又有什麼好測的?”
在冰羽瑤說出血逆之術之時,姬宴臉上便浮現了一抹震驚,然而還不待他想清楚,卻突然聽到一聲悲呼:“瑤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三叔!”
姬嫣兒倒在嚴嵩青的懷中,嘴角卻溢出了黑色的血液,她勉力看著嚴氏師兄弟,斷斷續續道:“對……對不起,是我……欺騙了你們,其實,這麼多年,你們對我……越好,我……心裏就越……愧疚,是我的錯,我叫……姬嫣兒,最後,我想聽……三叔叫我……叫我一聲嫣兒,好……不好?”
嚴嵩青不斷的擦拭著她唇邊的血,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擦不幹淨,他又開始將身上帶的解毒丹全都喂給了她,聽到姬嫣兒的要求,他毫不猶豫道:“嫣兒,嫣兒,你快好起來,不要嚇三叔了好不好?”
其餘幾人這時候也都滿臉焦急的圍在姬嫣兒身旁,好歹姬嫣兒在他們身邊待了上千年,他們早在心中將其當做了自己的女兒,現如今雖然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付出的情感卻收不回。
姬嫣兒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欣喜的笑,像即將凋零的花朵綻放的最後光彩:“我……我真開心,幾位……叔叔還沒有徹底……咳咳……徹底嫌棄我,我知道這世上……還有人真心疼愛……姬嫣兒,就心滿……意足了,希望……叔叔們原諒我的不孝,嫣兒……要……走了。”
看著她閉上的眼睛,嚴嵩青忍不住失聲痛哭,將她的身子緊緊抱在懷裏,卻隻能感受到她身上一寸寸變冷的溫度。
姬宴看著這一切,隻覺得如墜冰窟,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變得清晰明了起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冰羽瑤:“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是你!是你引誘我們前來!”
突然他又歇斯底裏道:“就算她是假的,那你也是冒牌貨!真的冰羽瑤早就死了,掉落冥崖就算是我也是十死無生,何況當初她才是一個五歲的小娃娃!”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一群人相偕走入殿中,很快便有人認出了東神殿殿主和神殿的左護法,頓時嘩然,今日這出戲真是越唱越精彩了。
冰羽瑤適時的揚起一抹笑:“師父!”
東極子應了一聲,快步走到冰羽瑤身前,看著近乎崩潰的姬宴道:“當年幸虧我及時趕到,方救下了我的寶貝徒弟,當時你們給我的寶貝徒弟受了大罪,自然要讓你們付出代價。刑殿如今是真的已經亡敗,你們心中的妄念還是早些散了罷!”
“不……”不可能三個字還未說完,姬宴就看到了左護法身後被捆綁的人,他與他們今日還見過麵,自然知道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