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事情的輕重,絕不會讓這個消息傳出去。”傅文也神情凝重的應下了。
……
岑寂並沒有將冰羽瑤帶到別處,就在冰淩軒的這個小院中收拾了一間屋子給她暫做歇息,岑寂是場中唯一真正知道冰羽瑤體內情況的人,他看出了她一直在強撐著,所以便沒有問出心底的疑問,而是先給她安排休息之所。
冰羽瑤也沒有跟他客氣,她進屋之後,又是服下幾顆丹藥,然後召喚出墨夙,隻來得及吩咐它一句為之護法,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她這一昏睡便是一天一夜,等她醒來後,方才開始為自己施針,又吞服了幾顆丹藥,臉上方才有了些血色。
墨夙一直靜靜的躺在她的懷中,等到她療傷完畢,方才用心念道:“主子,你現在怎麼樣了?”
冰羽瑤溫柔的撫了撫它雪白的毛發,答道:“我沒事,不過是此次損耗太過罷了。”
她起身走下床榻,輕聲道:“現在也該去會會那個紅衣人了。”
說完,她便將墨夙收進了獸寵空間,一推開門,便看見岑寂站在院子裏。
“你醒了。”
這是岑寂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這一句話便讓冰羽瑤心底一緊,他這一句話說明了很多東西,比如他知道了墨夙的存在,知道了她對他的防備。
見冰羽瑤不答話,他便又道:“你是怎麼治好淩軒那小子的?就連我,也絕對做不到那個地步。”
“你不該問這個的。”冰羽瑤淡淡道。
岑寂被她這句話勾起了興趣,問道:“為何?”
“有權利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我最親近的人,便隻有死人,而你兩者皆不是。”
“我可是你爹的拜把兄弟、生死之交,說起來你還該叫我一聲叔叔,我們這關係還不親近嗎?”
冰羽瑤眼中掠過一道冷芒:“你不用試探我,我一直都未承認過他是我爹,你又算哪門子的叔叔?”
岑寂這回也皺了皺眉,半晌才輕歎道:“他總歸是為了你好的,更何況血濃於水,你實在不該記恨他。”
冰羽瑤的神情的更冷:“如果你今日隻想說這些,那我們之前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一甩袖袍,便要去看冰淩軒,岑寂卻突然歎道:“你隻怕是懷著目的來冰族的吧。”
冰羽瑤的腳步一頓,沉默良久,她方道:“若是我說我確實居心叵測,你難不成想在這殺了我,以絕後患?”
岑寂一滯,旋即沉重道:“自然不會,且不說我下不下得手,就冰戰天他自己是絕對接受不了你的死訊,他,會瘋了的。”
“若是我想要他的命呢?”
“他會給的,其實,不用你去要,他的命……”岑寂話說了一半,突然止住,徒留一聲歎息。
冰羽瑤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顫了顫,若是沒有見過冰玄,她或許不會理解岑寂的意思,但現在她卻是明白的,他的命,早就交到了她的手上。
可就算明白又如何?她心底早就滿是化不開的淒涼,還有那難以言明的複雜。
她垂著眸子,突然眼底一狠,輕飄飄的聲音卻仿佛驚雷,在岑寂耳邊炸響。
“我的魔族血脈徹底覺醒了,讓我直接一步登天,成了帝級高手,你說是不是很諷刺,他千方百計,不惜廢掉我全身的經脈,也要拔除的血脈卻在頃刻間就覺醒了。”
她說完這句話便去了冰淩軒房中,隻留下臉色煞白的岑寂站在院子裏。
他確實沒想到冰羽瑤竟然覺醒了魔族血脈,當初她的魔族血脈明明就被徹底廢棄了,如何為何會徹底複蘇?
岑寂想不通,他也沒有再去問冰羽瑤,因為他知道她不會告訴他,現在他唯有苦笑。
他發現他從來就沒有看透過冰羽瑤,若是她才恢複記憶沒多久,有恨意不奇怪,但為何她會有如此深的心機?
突然他全身一震,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冰羽瑤也許早就恢複記憶了,所以她才會有如此深沉的心思,才會想要報複冰戰天,報複冰族。
甚至岑寂還有一個瘋狂的猜想,若是……她從來都未失憶過呢?
這個念頭一生,岑寂自己倒先嚇了一跳,不是說這個想法有多麼難以置信,而是這個想法若是成為事實的話,絕對會對冰戰天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他一心為了冰羽瑤的幸福,為了冰羽瑤的前途絞盡腦汁,甚至為了保住冰羽瑤的性命,不惜親手毀了她的經脈,還封印了她的記憶,隻是希望她能快樂的度過的她的年少時光,若是他突然發現,他帶給她的是無邊的痛苦與滔天的恨意,他絕對無法承受。
不過轉瞬之間,岑寂便決定要讓這個猜測爛在腹中,絕不能告知冰戰天,他怕他的兄弟會承受不住。
想通這點,岑寂苦笑一聲,隻覺得心底還是紛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