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桃花紛揚,哪怕已過了桃花盛開的季節,這處的桃花卻依舊嬌豔芬芳。
粉紅的桃花間,露出一截大紅的衣角,仔細看去,才發現這桃花瓣中藏著一個一襲紅衣的男子,他與千染的妖嬈不同,他身上流露出的是一股不羈的風流之氣,這人不是岑寂又是哪個?
而樹下不遠處的石桌旁也坐著一個藍衣男子,發絲如雪,容顏如玉,隻是眉間的寒冰卻仿佛永遠都不會消融。
岑寂提著酒壺灌了一口酒,隨手抹去灑出的酒液,方才撇了撇嘴道:“冰戰天,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副鋸嘴葫蘆的模樣,你在這坐了那麼久,就不能先開口說句話嗎?”
意料之中的,沒有等到任何回答,岑寂繼續道:“你要是擔心,你就不會去看看?非得跑到我這來充當石像嗎?”
“要說你們三兄弟還真像,修暮和泠泠失蹤的時候,老三看上去沒反應,可是心底著急的要命,暗地裏不知派出多少人去打探他們的消息,現在修楠那小子生死未卜,老二麵上也沒表現出來,但現在人恐怕快到琅嬛神域了吧,瑤丫頭現在也不知引起了多少人的覬覦,我就不信你還能穩得住!”
沉默了半晌,冰戰天才目光灼灼的看著岑寂,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瑤兒不讓我再插手她的事。”
岑寂一噎,隔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冰戰天:“所以?”
“你去一趟琅嬛神域罷,保護好她。”冰戰天沒管他的動作,眼裏閃過一絲柔和。
“你你你……你真是太無恥了!”岑寂指著他,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你在我這坐了一整天,讓我看你的麵癱臉看了一整天,就是為了讓我替你去跑腿?”
冰戰天沒再答話,眼睛卻依舊看著他,眼裏的意味不言而喻。
岑寂哀嚎一聲:“你就不能早說嗎?非得在這和我消磨時間?”
冰戰天仍是看著他不說話,岑寂很快便妥協道:“得了,我這就去,我可不想再對著你的麵癱臉了。”
看著岑寂飛快離去的身影,冰戰天的神情微微放鬆,不得不說,這兩父女在某些地方還真是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三日之約快要到達的時候,冰羽瑤那裏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房中的男子,冰羽瑤挑了挑眉,悠閑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好整以暇的等著對方開口。
僵持了一會兒,那人才眼神複雜道:“你不愧是她的女兒。”
見冰羽瑤沒有接話的意思,那人繼續道:“我是你的二叔,此次乃是為了楠兒和祁兒失蹤一事而來。”
“然後呢?”冰羽瑤淡漠道。
冰戰魂愣了一瞬,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冰二爺要找人怎麼找到我這來了?”
聽見她如此生疏的稱呼自己,冰戰魂心中湧出一絲莫名的感覺,但他還是溫言解釋道:“我聽說最後一次看見楠兒和祁兒的是你留下保護他們的暗衛,所以……”
“所以冰二爺懷疑他們的失蹤與我有關?”
冰戰魂皺了皺眉:“你對我有敵意?”
“不敢,我隻是就事論事,不然冰二爺怎麼一來就直奔我而來呢?”
“你的暗衛一口咬定是宋劉兩族下得手,可在我看來,就算他們之前是有這個心思,但一定也讓人搶先了一步。”
冰羽瑤心中譏笑一聲,果然都是先暫後奏的主,但她臉上的神情卻未變,淡淡道:“何以見得?”
“以我對他們多年的了解,他們一方麵將動靜鬧得極大,一方麵又真的是全力在尋人,這就說明楠兒和祁兒並未在他們手上。”
“冰二爺還真是了解他們呐,不過你若是想從我這得到什麼消息,那可真是打錯算盤了。”冰羽瑤仍在不緊不慢的品著茶,連眼神都沒有拋給他半點。
冰戰魂心底也生出些怒意:“楠兒和祁兒可都是你的血親,他們也都是因為你才走出玄冰寒境的,難道你當真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他們是我的人,我自然會為他們的生死負責,可是,冰二爺,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來質問我?一個讓自己的孩子背負上爹不疼娘不愛之名的父親到底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來質問我?”
冰羽瑤擲地有聲的話讓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臉上湧現一抹蒼白。
但冰羽瑤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冷冷道:“冰二爺既然來了,當好一個看客的角色便足以,至於其他事,冰二爺不覺得你的情義晚來了一千多年嗎?”
沉默半晌,冰戰魂突然大笑道:“好好好!你果然是她的女兒啊,連說話也都是那般不留情麵,這都是我欠她的,是我欠她的啊!哈哈哈……”
冰戰魂大笑著離去,可任誰都聽得出那笑聲中的悲愴與蒼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