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恰巧路過此處,聽見了小姐的問話,才擅自答了,請小姐恕罪。”
冰羽瑤聞言,眼神微閃,也不說到底怪罪不怪罪她,隻是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似乎怔愣了一會兒,才答道:“奴婢沒有名字,奴婢和其他幾個姐妹都是被選來伺候小姐的,理應由小姐賜名。”
冰羽瑤的眼神一閃,她當然知道在世家大族中,這些丫鬟們隻是主子的附屬品,每換一個主子,就會被賜予新的名字。
隻是這個丫鬟的話未免說的太幹脆了,冰羽瑤的目光自她身上劃過,眼裏泛起莫名的波光。她笑了笑,道:“你便喚作巧茵,從今日起你便是蓼音苑的二等丫鬟了,對了,晚間你去將其他人都喚過來罷,就說···是我的命令,若有不願的,也不必強求。”
聞言,巧茵眸光微動,點頭應道:“奴婢謝小姐賜名,小姐交代的事,奴婢定會辦妥。”
見她應承,冰羽瑤也不再多言,看向剛剛走到門口的茗兒,神色平淡道:“茗兒,你且隨我去看看。”語畢,她徑直向著院門的方向走去,茗兒趕緊跟上。
這蓼音苑算起來要比老夫人住的鬆禪院還寬敞些許,她住的主臥並不是正對著院門,反而要繞上些許路程才能看見院門。冰羽瑤走近的時候,便看見冰若泠坐在地上哭的呼天搶地的,毫無大家之風。
“怎麼了?”冰羽瑤輕聲問道。
“小姐!”銀藍有些驚異,她發現冰羽瑤竟無聲無息走到了她的身旁,而她卻毫無所覺,還不待她細想明白,那邊的冰若泠見她自己賣力表演了半天,終於將正主吸引了過來,她哪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直接從地上一躍而起,就整個人都撲在了冰羽瑤身上。冰羽瑤被撞得一個踉蹌,銀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不至於發生兩個人都倒在地上的慘劇。
“七小姐,你快下去,我家小姐本就身子羸弱,哪能禁得住你這一撲!”銀藍厲聲喝道,跟著冰羽瑤過來的茗兒趕緊將冰若泠從自家小姐身上拉下,關切地問道:“小姐,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
被拉開的冰若泠被銀藍嗬斥本有些不快,但她瞥見冰羽瑤蒼白似雪的麵色,心中升起些愧疚與擔憂,她咬了咬唇,有些別扭地問:“喂,你沒事吧?”
冰羽瑤看了看兩個丫鬟關心的神色,又看到了冰若泠眼中的緊張與擔憂之色,她鬆開銀藍扶著自己的手,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其他人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但銀藍對冰若泠的莽撞還是非常介懷,正想出言將她趕走,冰羽瑤卻先一步開口問道:“不知七小姐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聽到冰羽瑤問及自己的目的,冰若泠頓時又來了精神:“我來找你呀!”似想起了之前的事,又道:“你的丫鬟好生無禮,都不許我進門!”
冰羽瑤見她的臉上尤帶著淚痕,顯然是剛才表演的結果,且效果驚人,看來這種事已經不止發生過一兩回了。
她也不戳破,隻是溫顏道:“那我代銀藍向七小姐道歉,如果七小姐不嫌棄此處簡陋,不如移步進來喝杯茶水。”
“不嫌棄,不嫌棄,我一點也不嫌棄這兒!”冰若泠聽見她邀請自己進門,大喜之下這話便脫口而出。
冰羽瑤未覺不妥,領著冰若泠往院子裏而去。銀藍和茗兒卻是瞬間黑了臉,什麼叫做不嫌棄?你就是想嫌棄也沒地給你嫌棄啊!
別看這蓼音苑樸實無華,這裏麵的東西卻都是公子花了大功夫弄來的,屋子裏的七彩琉璃珠可以讓房中夜間也亮如白晝,還有整套的萬岩青嵐木製成的桌椅、鎏金紫玉茶具、鮫絲雪紋帳等無一不是精品。再加上蓼音苑本身就是以千年暖玉砌成,房中的床榻更是數萬年的暖玉製成的,可以說這蓼音苑是寸土寸金呀,誰還敢說嫌棄此處?
偏生這位七小姐無知,還敢把那話說得那麼順溜,直教這兩個丫鬟氣結。
待到了院子裏的玉桌前坐下,冰若泠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她在外麵喊了那麼久,早就渴了,此時見著茶水便一頓牛飲,也不管這茶是否已經涼了,似乎覺得這茶水好喝,冰若泠很快就將一壺茶喝得見了底。
她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猶豫了一會兒,才看著冰羽瑤,問道:“這茶真好喝,它叫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