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華沒去古老師屋裏,從此逃學在外,學校張榜除名。
這已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趙豔子已進入初二最後半學期。她已發育成熟,一個地道的青春少女。這天早晨,趙豔子與同學馬玲去古華屋裏,她神情不好,似乎想說什麼不好開口,馬玲代言說:“趙豔子兩家父母在街上趕場碰見,大吵大鬧,她過不下去,要去廣州親姐姐那裏打工,她說最相信的人是你,想向你借路費。一會兒就走,我也勸不轉。”
事情突然,也令古華失望,她要離他古華而去,枉費了他一片心意。他也不能給這錢,給了路費私下外出,家人追究起來他古華還難脫幹係呢。趙豔子未借得錢,失望離去,她當初對古華的允諾,古華卻當真對待,長期提供她零花錢,對她的關愛並未觸動感情。古華立即托人給趙老師夫婦帶信。
古氏下山到中學後,趙豔子已從同學哪裏借得錢走了。“都是她親娘刁唆的喲……”古氏嘔得呻喚。古華要他們沿縣城方向去找。
三天後,趙豔子被趙老師夫婦在縣城旅社找到,帶回來首先進了古華的屋。“豔子啊,你好像是個無情無義的天性呢,錢我就給你了六百多元了,你卻是這樣。”古氏說:“這事我還不曉得,這錢我們還你。”古華說:“算了算了,好在現在工資已不拖欠了,國家重申代表先進生產力、文化方向、最廣大人民利益,想必與此有關吧。”
趙豔子重新進了教室。星期日下午,趙豔子向古華借自行車,說去接同學唐小麗回校上晚自習。但到星期一早晨也沒回學校,學生說她並不是去接唐小麗,去了王正兵那裏。王正兵在五裏遠的文革橋有個據點。
古華終於等到趙豔子歸校,阻止她把她叫到屋裏。“豔子,我問你,你到哪裏去了?”平時稱呼豔子有親昵的味道,這時就變味了。趙豔子不吱聲。
“我在問你,你當我不知道?”古華加重了語氣。
“馬麗平生日,我去她那了。”
“你還在扯謊?你到處亂談感情,我這麼關愛你,你沒感覺,我屋裏你呆不住半分鍾,要錢你就來了,也不知幫我做個啥,我寫作那麼苦,你也不問候一聲,那些小混混想玩你一招手你就去了,有些賤呢!”趙豔子刷地低下頭。古華動了真情,趙豔子被觸動,掉下淚水,說了聲:“我對不起你。”言罷掩淚破門而出。
這天,趙豔子的哥們遊世勇流鼻血不止,趙豔子用古華的自行車把他送回家,返校後,又把他的髒衣服拿回家去洗。晚上,趙豔子又在鄰居春豔家看錄像。她看著錄像裏的人物說:“我以後也要當黑幫老大,去學功夫偷搶,才好耍喲!”春豔笑道:“那你當了黑幫老大,把我也帶攜一下喲!”趙豔子一臉認真地說:“要得。”
春豔知道趙豔子與古華老師的關係,翌日到校,笑著把趙豔子說的話,給遊世勇洗衣服的事對古華說了。古華感歎。這個趙豔子,身上優點不少嘛,重情義,還是曉得關心人嘛,具有賢慧之德,但為何就不願幫我洗個衣服什麼的?唉,一個人生就賤薄的根,想要她活個高尚的人就不行,隻能與同類混耍在一起。給我代個勞不顯得更有意義,更有價值嗎?可她們不懂,隻能簡單地生活。理雖如此,受傷的卻是我呢。隻因又生所求之欲,才又有了這自我的煩惱。找個學生代個口信,叫趙豔子下了晚自習在我這裏來一下,好好與她談談。時間晚了,就在我這裏住下又何妨?反正有兩張床。修行重在於心,不在於形式。何況自己原本打算俗世終生,本就需要個伴呢,雖然不一定是趙豔子,但若不願,我這樣的人還會強求嗎?俗世修行原本就是故意將自己置於惡劣環境中錘煉,若處處拘泥俗世小節,那是小家子氣,哪是大氣胸襟?何況欲之感覺已淡化遙遠,刀不磨要生鏽,主要是心境的原因。要不是打算俗世終生,還需個伴侶,那就得負起婚愛責任,靠一個念頭支撐住那點兒男性的星火,隻感到稍一放棄,就一點也無,消失殆盡了。
晚自習放學後,趙豔子沒去古華那裏,徑直回了家,不過晚走了約十多分鍾,同路的同學不知怎麼也沒等候她,因為下課時一晃就不見了趙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