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裏爆發了一種怪病,得病的人從手指開始泛黑,從一點點淺色開始,起初就是覺得有些麻,到了後來就不行了,這一點點淺黑開始順著手指往身上跑,蔓延到了手腕,這黑也變的深了些,跟塗了墨似的,手也更麻一些,再過個一兩天,這黑色就得爬到胳膊上去,顏色也徹底變成了烏黑,整條胳膊就不是麻了,壓根就沒了知覺,雖然不疼,卻是動也動不得。
按說這病這就夠怪了,可是更怪的是,這病隻有有錢人得!有錢人惜命,看著這麼大的怪病,立馬請城裏最好的郎中,可是郎中們絞盡腦汁,也查不出這是什麼病,不知道什麼病,也不敢亂下藥。
老百姓們給這病起個名,叫黑心病,這病隻有有錢有勢的人得,這幫人都心黑,從裏黑到了外邊,就開始得病了。
既然查不出什麼病,就得開始懷疑下毒了,這得病的人平時各有各的的生意,仇人是肯定有,有些還互相之間有過節,可是這麼多人能同時得罪誰呢,也查不出來,最多也就幾天以前,在棲善堂一起參加了個晚會。
雖然懷疑棲善堂主,但是很快他就沒了嫌疑,這去了晚會的人得了病就罷了,沒去的也得病了,這就不能懷疑是棲善堂主下的毒,況且猜測是下毒,也沒丁點的證據。而且這病很怪,吳崇去了就得了,虞小樓也去了,可是卻沒得,這一下可把棲善堂主的嫌疑給洗清了。
吳崇得了這怪病,可把吳晴急哭了,虞小樓也看不下去,他得幫著出主意,得病的可是未來的老丈人,但是說是病卻查不出病因,說是毒又查不出怎麼下的毒,一時間南京城裏是人心惶惶,但凡是家裏有點兒錢的,誰也不敢亂出門。
虞小樓也琢磨不出來,他心想這病蟲兒在就好了,用毒他是一絕,而且天下的毒藥什麼也傷不了他,可是現在派人去請來不及,等病蟲兒到了,這些病人身上,估計都徹底變黑了,況且病蟲兒和一丈青早就過著安樂日子,就那個怪脾氣,還不一定肯來呢。
原先這病也不過是有錢人得,被叫做黑心病,可是接下來就出了事兒了,沒幾天的功夫,有一個裁縫也得了這病,先前也沒想著,等覺著不對的時候,整個胳膊都烏黑烏黑的,沒點兒知覺了,店鋪也關了門,整日在家躺著,可是這躺著,病也不見好,這黑色已經蔓延到了肩頭,這消息一出去,就連老百姓也開始害怕了,
虞小樓也關心這事兒,他這麼一打聽,覺得這其中必然就有事兒,而且還是大事,這個得了病的裁縫,恰巧就是給他賣了一身西服的那家店子的老板!
城裏鬧得人心惶惶,塗宴樓也沒什麼生意了,原本來塗宴樓吃飯的,就都是那些個有錢人,現在有錢人要麼是得了怪病,在家臥床不起,沒得病也怕得病,早就閉門不出了,一天也就那麼兩三位不怕死不要命的,照舊來吃吃喝喝。
店裏的生意淡,虞小樓也不用操心,他和屠佛一道,常去吳家看看吳崇,屠佛和吳崇是至交,吳崇得了這怪病,屠佛也著急,他也得想辦法幫忙,可是這病就好似天降而來,沒一點征兆,也無跡可尋,屠佛萬般無奈,把這邊兒的事兒都交給了虞小樓,隻身去了趟四川,看能不能把這藥蟲兒給請過來。
虞小樓跟這倆兄弟打過幾天的交道,知道二人的性子,藥蟲兒好靜,大事小事都充耳不聞,要是自己沒興趣,死了一城的人也不管不問;病蟲兒愛熱鬧,哪有些事,不管他有沒有用,就愛摻和一下。他這樣一說,屠佛也明白過來,把病蟲兒請過來,要比請藥蟲兒簡單的不少,而且虞小樓這麼一說,屠佛也明白了,虞小樓懷疑這是下毒,壓根不是什麼怪病。
屠佛是當天說罷,趕著車就走了,留下了虞小樓打點一切。虞小樓安頓好了吳晴,可算是把這個哭成淚人的心頭肉個安慰好了,自個兒才有功夫好好想想這事兒,他這麼一想,得了怪病的人裏,隻有這個裁縫和其他人身份地位都不同,若真是有人計劃為之,這人肯定是個變數。
想到這兒了,虞小樓趕到了這西裝店子裏,這店子前門已經關著了,虞小樓敲了幾下,裏麵也沒個反應。他想了一想,繞著店鋪走了半圈,麵前這麵青灰石牆上,有扇小木門,這門後邊兒就是店鋪的後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