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盡散,官道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的腳下,一顆顆枯樹屹立在官道兩旁,猶如衛兵巋然不動。
眾人一愣,這一切恍若夢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剛才的暴風雪根本沒發生過似的,賀捕頭撲通一聲跌倒在地,“我的媽呀!嚇死我了,總算得救了。”
程影得意的收起法鈴,向賀捕頭拱了拱手,“賀大人勿驚,沒事了,沒事了。”
夏侯尚長出了口氣,說道:“多謝程道長了,大家快歇息歇息吧。”
呂百戶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平定了一下心神,不太相信鬼神的他,今夜真的是受教了,法術鬼神竟是真有其事,不由得他不信啊!
呂百戶找了塊大石頭,拉著夏侯尚坐下,小聲說道:“夏侯大人,我看定是有極厲害的對頭在我們左右,時刻偷襲我等,不然絕不會如此,咱們這麼趕路太不安全了,敵暗我明,我們簡直就是人家的活靶子,不如,等天亮了咱們再走吧!”
其實,就算呂百戶不說,夏侯尚也有此想法,如今聽了呂百戶的話,他正好順坡下驢,急忙應承道:“不錯,呂大人說的不錯,我等應該謹慎行事,切不可亂衝亂撞了。”
呂百戶點了點頭,傳令眾人拾柴生火,值班守夜,抓緊時間休息,靜待天明。
張道一下了馬,坐在一顆枯樹下,閉目養神,他回憶著程影施法的全部過程,尋找著其中暗藏的破綻,可他畢竟不是茅山道士,對茅山術不精通,粗聽之下,完全看不出問題的所在,可他就是不安心,這是他的直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蟒天剛,你對茅山術了解不了解,這程影的法術可有什麼破綻嗎?!”
蟒天剛沉吟片刻,答道:“道長,茅山術我也略懂,這程影的法術用的十分漂亮,可是,我也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妥,我說不清楚,雖然他的法術破去了妖術,可我,卻覺得我們還在別人的幻術之中!”
“不錯!蟒天剛,我也有這種感覺,我覺得我們似乎從沒有脫離過對方的幻術,雖然,沒有什麼證據,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道長,您說,這個程影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張道一沉吟片刻,歎氣道:“我也這麼懷疑過,可他的法術你我都是看到了的,並無疏漏,唉……此刻譚道長正昏迷著,眼下又無人手可用,我們先觀察他吧。”
“唉……確實麻煩,五位道長如今隻剩下您和這程影兩人,到了鳳陽,若是真有什麼事,可如何是好?!嗯?!”
“怎麼了?!”
“道長,您仔細聞聞,是不是有花草的清香味?!”
“花草的清香味?!不能吧?!現在又不是春季?!”
“不對,道長,您仔細聞聞!”
張道一睜開眼睛,站起身使勁的嗅了嗅鼻子,我的天呐,這,這真是萬物複蘇,青草依依的氣息,這,這怎麼可能?!
張道一像瘋子一樣搶過一支火把,飛奔到一棵大樹前,用火把照去,我的天呐,樹木正在發芽!這,這怎麼可能?!
張道一衝動而又魯莽的舉動早就驚動了眾人,夏侯尚焦急的問道:“張道長,怎麼了?!這又是怎麼了?!”
張道一掰下一截樹杈,回頭交給夏侯尚,說道:“夏侯大人請看!”
“嗯?!”
夏侯尚接過樹杈隨便翻看了兩眼,疑惑道:“張道長這是何意?!莫非這是樹妖嗎?!”
呂百戶聞訊趕來,定睛一看,驚訝道:“怎麼可能?!樹木發芽了?!現在不是秋季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了呂百戶的話,夏侯尚仔細的看了一遍手中的樹枝,嚇出了一身冷汗,“剛從暴風雪中解脫,怎麼又到了春季?!春季會發生什麼事?!”
夏侯尚話音未落,數十匹戰馬忽然發出了悲鳴,無數綠色蔓藤猶如蛇蟲一般向前蜿蜒生長著,戰馬紛紛受驚,賀捕頭嚇的再次喊娘,張道一拽出木劍,喝道:“大家不要慌!這還是對方的妖術!待貧道施法!”
張道一搶過身旁衙役手中的火把,插在地上,擺成北鬥七星的形狀,晃雷擊桃木劍,喝道:
北鬥七星定中天,鏟妖誅邪辨忠奸,
以火引雷踏七步,步步為營定得安。
敕令:七星為壇,壇中藏玄,
膽敢闖壇,雷火殺滅。
紫薇大帝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