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一聲沉重的聲響過後,驛站那厚重的木門應聲倒地,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
“啊?!不好!戒備!”
呂百戶神色大變,抽出腰刀,飛起一腳將另一扇門板踹飛,十名錦衣衛毫不含糊,操刀衝入了驛站。
借著正午充足的陽光,呂百戶很容易就看清了驛站裏的情形,驛丞,驛差,廚子,馬夫,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每個死者不但表情猙獰,胸口還有個血窟窿,呂百戶不由得一皺眉,怎麼這麼慘烈?!
一名檢查屍體的錦衣衛,邊捂著嘴,邊唾罵道:“他娘的!誰這麼變態?!殺人就殺人,還掏心幹嘛?!難道真要拿去下酒?!”
嘔……
一個略瘦的錦衣衛,被那人說的直惡心,當即吐了。
“嗯?!挖心?!”
張道一雖然站在驛站外,仍把錦衣衛這句話聽清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了心頭,不會吧?!莫非,是血魔?!
張道一慌忙下馬,分開人群,擠進了驛站,他隻看了一眼便已經確定:血魔來了!
“壞了!壞了!”
張道一像瘋了一樣不停的翻看著一具具屍體,不出意料,每具屍體的胸口,都有一個血窟窿,像是被野獸的利爪穿了透似的,不但掏走了心髒,更吸幹了鮮血,這血腥而又殘忍的手法,這世間根本不會有第二人會用。
“壞了!壞了!”
張道一的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血魔不但善於隱藏,更身兼道法,這二十人中隻有他和譚崇道會道術,監天鑒那些人雖然會星象和風水,卻不一定會畫符念咒,在血魔麵前,錦衣衛那些人根本就是活把子,這可如何是好!?
張道一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地上不停的打轉,譚崇道看了一眼焦急的張道一,又驗看了幾具屍體,猜測道:“怎麼?!莫非是張道長說的血魔?!”
“我也怕是他啊!這殺人的手法,和安陽境內的殺人案如出一轍,我想這世間恐怕不會有第二個人會如此做了。”
“哼!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對於張道一的惶恐,有人不以為然,一名身材高大的壯漢甩掉鬥篷,邁步走入了驛站,張道一轉回頭,擔憂的說道:“夏侯大人,我們怕是遇到麻煩了,有個魔頭正在此間出沒,這魔頭殘忍至極,又極其狡猾,我等恐怕都有性命之憂啊!”
“哦?!竟有此事!?何人竟有如此本事?!我們有如此多的術士在此,還怕一個魔物嗎?!”
張道一暗暗叫苦,心中擔憂更甚,說話的壯漢,正是此行的重要人物,監天鑒博士夏侯尚,他不但身負聖旨,更是皇室的風水師,張大國師特意指派他去鳳陽。
通過半個月的接觸,張道一對夏侯尚的印象還算不錯,這人學富五車,知識淵博,確實是個人才,而且是個外冷內熱之人,別看臉上冷冰冰的,做事細膩又有分寸,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自傲了!
血魔的厲害,恐怕早就超出了他的認知,見夏侯尚發了聲,呂百戶也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張道長,你所說的,是江洋大盜,還是妖魔鬼怪。”
張道一搖了搖頭說道:“他本是道門修士,不但修行了得,更武功不凡,怎奈他心中邪念太盛,落入了魔道,成魔之後,連真正的神仙也沒殺了他,他……”
咕咚~~~~~~~~~
張道一話剛至此,驛站的後院忽然傳來一聲異響。
眾人一驚,呂百戶二目圓睜,向前一躍,揮手招呼眾人衝向後院。
“啊?!……”
不等張道一回過神來,後院又傳來一聲驚呼。
“怎麼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覺得大事不妙的夏侯尚,立刻招呼眾人一起去後院查看,慌亂之中,張道一拔出了背後的桃木劍,幾步跨入了後院,可等他進了後院,卻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眾錦衣衛執刀在手,將一個中年驛差圍在當中,卻不敢動手,這驛差雙眼無神,腦袋晃蕩著歪了一邊,胸口處有一個顯眼的血窟窿,這樣一個死的不能在死的人,卻像瘋了一樣,用血肉之軀去撞那釘在地上的拴馬樁,這,這是什麼情況?!
呂百戶雖然也是上過沙場的人物,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離奇怪異之事,曹國忠因為常年為國師辦差,反而對妖魔鬼怪不甚恐懼,可呂百戶則不同,他執行的都是打打殺殺的任務,從沒接觸過靈異,此刻的他明顯沒了方才衝進後院的果決與勇武,悄悄的站在了眾人的後麵。
那十名錦衣衛也好不到哪去,攥著鋒利的鋼刀,擁擠做一團,傻站在那跟一堆木頭樁子似的,張道一看了一眼夏侯尚,發現這位京城裏的學究,監天鑒的老爺,竟然沒有害怕,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那驛差的屍體。
夏侯尚見張道一看向自己,忙問道:“張道長,莫非這就是書上說的僵屍嗎?!”
“嗯……不錯,夏侯大人果然有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