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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螺輕響,塵封的記憶仿佛洪水般衝破堤壩,在司徒白羽思緒中泛濫成災,那風雪,那荒原,那破廟,那小乞丐,那紅唇女子,仿佛一切都近在眼前。
司徒白羽頭痛欲裂,覺得天旋地轉,那些記憶連同那切身的感受令她若夢若幻,又敬又畏,她暗自疑惑道:莫非,莫非我是中了幻術妖法了不成?!
‘哈哈,哈哈……’
譚崇道看著司徒白羽哈哈大笑,問道:“趙道兄,如何?!經此一役,你可知道你是誰了嗎?!”
司徒白羽手扶太陽穴,昂頭說道:“譚老道,你對我施了什麼妖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妖法?!哈哈,哈哈……”
譚崇道大笑道:“這不是我的法術,更不是妖法,就算是妖法也是你自己的妖法,這法螺乃是你當年交給我,讓我交還你自己的,你也不想想,那日,你受了那麼重的傷,若不是遇到我,你如何回得了你那破廟?!”
“怎麼?!難道說,我就是那個錯殺了小乞丐的趙牛鼻子?!”
雖然心中早就有了猜測,可真正確認的那一刻,司徒白羽仍然難掩驚訝之色。
“不錯,你就是那個失手殺人的道士,幸得祖師垂憐,你今生應驗了你的誓言,投胎為人,今生你會了卻昔日冤怨,為那小乞丐養老送終!”
“啊?!什麼?!……”
司徒白羽如遭雷擊,半晌無語,原來我真的是欠下了宿世業債,那小乞丐難道真是我的父親?!會嗎?!這會是真的嗎?!
“譚道長此話當真?!那小乞丐真的是我的父親嗎?!”
“不錯,司徒白羽,你昔日是個道人,方才所見的一切皆是你的前世的過往,豈會有假?!”
聽了譚崇道的話,司徒白羽半晌無語,等等!司徒白羽的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問題,“譚道長,那,那妖女石蓉可曾投胎?!”
譚崇道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張道一,微微一笑,手撚胡須說道:“司徒姑娘,你問及此事是何意思?!”
“沒什麼!該了的要了,該還的要還!既然我與小乞丐都已投胎轉世,並且相遇,那妖孽石蓉說不定也已經投胎,我與她亦應早了早斷!”
“哈哈,司徒白羽,你若真能大徹大悟,願意了卻宿世的業障和孽緣,也不枉貧道助你一場。”
譚崇道手指張道一,說道:“司徒白羽,張道一便是那當日的石蓉,他不但真的踏入了玄門,更成為了你的徒孫!”
“啊?!竟然是他?!……”
司徒白羽一愣,張道一同樣愣住了,司徒白羽和譚崇道的話,讓眾人摸不著頭腦,張道一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這二人在弄些什麼。
對司徒白羽來說,方才的經曆恍若隔世,雖然隻是對前世的驚鴻一瞥,卻令她感慨良多,可在外人眼中,司徒白羽經曆的一切,卻隻是短短的一瞬,眾人隻聽到白海螺一響,司徒白便羽站在原地發呆不動了。
麵對滿臉驚愕的司徒白羽,張道一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譚崇道並不想把前世之事說與眾人聽,也不想讓張道一知道這段孽債,畢竟張道一已經開啟了新的人生,而且還修行的不錯,他若知道這段過往,反而會成為他的一種負擔和阻礙。
司徒白羽咬著牙,盯著張道一棱角分明的臉,說什麼也不相信,張道一就是那妖女石蓉,她又開始懷疑起來,難道說自己剛才看到的真的是前世的記憶?!難道說我真的欠父親一條命,欠這姓張大牛鼻子一個交代?!
就在司徒白羽疑慮不止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喝道:“哼!故弄玄虛!本官還要拿你回去複命,在此耽擱不得!司徒白羽,你是主動跟我走,還是被本官押著走?!”
武判官一手持金鐧,一手攥著鐵鏈,二目圓睜,怒視著司徒白羽。
譚崇道一皺眉,心道:這明靈王哪點都好,就是太顧及朱家父子的天下了,這大明當滅,朝代更迭乃是天數,不會因為哪個神祇而改變,你明靈王好好做你的城隍便是了,還淌什麼塵世間的渾水?!
這武判官更是離譜,那姓郝的說到底也就是個食民而肥的貪官,是個凡人,你至於拿個雞毛當令箭嗎?!敷衍敷衍那貪官不就得了?!何苦為難良善之人呢?!
譚崇道心中替司徒白羽鳴不平,可他思前想後,卻沒有隨便插話,縣官不如現管,畢竟自己還要在這開封城中傳法布道,樹了城隍爺這個對頭,可太不明智了。
譚崇道沒說話,有人卻說話了:“判官大人且慢!”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身穿紅袍的胡大海拱手擋在了武判官麵前,武判官一皺眉,擺手說道:“罷了,胡大海,你不要說了,今日有神君法旨在此,沒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