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寒鴉亦眠,被灌下了半碗麵湯的張道一,被王氏夫婦安排在了西屋歇息,胡天龍安排胡天花和熊李氏照顧張道一,自己卻坐在了王家的屋頂上,等待鬼推磨的出現。
午夜,陰風突起,這股陰風從村東頭一直吹倒村西頭,吹遍了整個村子,村子裏所有的磨盤瞬間都轉動了起來,發出‘嗡嗡’的響聲。
胡天龍雙眼一眯,跳下了屋頂,他看的清清楚楚,眼前一名兵士打扮的高個子鬼魂正在拉磨,胡天龍縱身跳上磨盤,質問道:“你是哪裏來的鬼魂?!為何夜夜來此拉磨?!莫非,你等是受了哪個術士的驅策嗎?!”
那鬼魂笑著搖了搖頭,化做一陣陰風向村外逃去,那轉動的磨盤嘎然而止,不動了,胡天龍正要去追趕那鬼魂,卻被熊李氏擋住了身形,“胡仙護法慢走,不如讓我去追那鬼魂吧,現下道長身邊離不開人,胡仙護法不能走,還是要以道長的安全為要啊。”
“你去追?!”
胡天龍一陣猶豫,如今,張道一身邊確實需要人,他也確實不應該離開,可是,熊李氏的法力並不高,在鬼修當中屬於入門的層次,讓她去?!不太合適。
正在胡天龍猶豫之時,眼前一陣青煙飄過,鬼差張三和李四現出了身形,張三拱手說道:“胡仙護法,不如,讓我們兄弟二人去吧。”
李四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在開封時,我兄弟二人不敢出手,是怕給判官大人惹麻煩,如今,離開了開封這是非之地,我倆也應該為張道長做些事了,熊李氏隻是個鬼,我二人卻是鬼差,行事比她方便,就讓我兄弟二人去吧,如何?!”
胡天龍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張三和李四拎著哨棒,化作一陣清風,直奔那高個子鬼魂而去。
三股清風穿街過巷,出了村子,若論腳力,有幾個鬼能快過鬼差?!不多時,張三和李四便跑到了高個子的鬼魂前麵,張三單手掐腰,喝道:“呔!那兵士鬼魂休走,我二人乃是判官爺座下的鬼差,你休走,我二人有話要問你。”
張三和李四做了數百年鬼差,對張道一和判官都很客氣,對普通鬼魂可就有官威了,他二人橫著哨棒,拎著鎖鏈,橫眉立目,甚是凶惡。
那高個子鬼魂,神色一緊,慌張的說道:“二位鬼差大人,我,我沒做什麼害人的事。”
李四晃著鎖鏈盯著高個子鬼魂,說道:“沒做害人的事?!沒做害人的事,你跑什麼?!”
“我,我。。。。。。”
“哼!你什麼你?!快說,你是怎麼死的?!又因何會至此?!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張三的嘴像開機關槍一樣,問的高個子鬼魂無言以對。
就在張三和李四攔住高個子鬼魂不停盤問的時候,從大王村的方向追來六七道旋風,一個身穿校尉服,長著絡腮胡子的鬼魂,語氣不善的說道:“鬼差多什麼?!怎麼,俺們犯什麼法了嗎?!”
高個子鬼魂見了長絡腮胡子的鬼魂,高興的喊道:“虎子哥!”
那鬼點了點頭,向高個子鬼招了招手,高個子鬼怯生生的看了看張三和李四,向那六七個鬼靠了過去。
張三眉毛一挑,十分不爽,在當鬼差的歲月中,他自然遇到過刺頭鬼,他甚至見過敢公然大鬧公堂的鬼,可這些鬼無一例外,都沒有好下場,所以,對於刺頭鬼,他從來不妥協。
張三向前一步,高聲喝罵道:“大膽!爺爺我問他話呢,有你什麼事?!你既然擋在前麵,我就也順便問問你,你是怎麼死的?!又因何會至此?!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快說!!!”
那長絡腮胡子的鬼,怒道:“娘的,活著受那些官老爺的鳥氣,死了,還要受你的鳥氣?!來呀,兄弟們,今兒個,把這倆狗腿子抓了!”
“是!!!”
“好嘞,虎子哥!”
七個鬼魂拉開架勢,圍住了張三和李四,高個子畏畏縮縮的跟在後麵,上前也不是,走也不是,那長絡腮胡子的鬼回頭吩咐道:“小六子,你還在這幹啥,去把兄弟們都給我喊過來。”
“啊?!虎子哥,這樣不好吧?!別,別把事鬧大了。”
“去他娘的,讓你去,你就去,有事有我頂著,快去!”
說罷,那長絡腮胡子的鬼踹了高個子鬼一腳,那高個子鬼一步三回頭的向村子跑去。
張三生氣的吼道:“大膽,汝等剛做鬼類,怕是還不知道我等差役的手段?!”
說罷,張三揮哨棒,一棒打向了領頭的長絡腮胡子的鬼,那鬼一陣冷笑,閃身躲過,猛然一拳打向了張三的胸口,張三冷笑一聲,不躲不閃徑直接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