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飛魚袍的百戶曹國忠惶恐的接過月餅,說道:“多謝國師賞賜,不過,這是陛下賜給您的,您一塊也不吃,是不是有點。。。。。。”
張大真人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曹國忠,說道:“隻是個禮數罷了,賜食這種事體現的是一種尊貴,吃不吃,吃多少都不重要。”
曹國忠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月餅小口的咬了起來。
“聽你所說,那姓張大道士,還是個有擔當的愛國之士?!”
曹國忠咽下嘴裏的月餅,恭敬的答道:“您老人家說的是,那姓張的道士抗擊倭寇毫不退縮,雖稱不上是國士,卻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張大真人點了點頭,不說話了,曹國忠等了半天,見國師張大真人不說話了,便又小口的咬起了月餅,張大真人站在廊下看著月亮忽然問道:“祖陵丟失的那兩匹石馬必定跟這姓張的道士有關,是不是因為他抗擊倭寇,為民請命,你才包庇的他?!”
曹國忠嚇了一跳,一口剛咬的月餅被他整塊咽了下去,卻卡在了喉嚨險些要了他的命,他捂著喉嚨憋的滿臉通紅,張大真人笑著拍了拍曹國忠的後背,曹國忠咽下月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說道:“國師大人贖罪,國師大人贖罪。”
張大真人低頭看了曹國忠半天,歎了口氣說道:“錦衣衛中不貪不占的人越來越少,你辦事穩妥心係家國,夠得上國士二字,可是,你的忠義觀念太強,一遇到你認為忠義的人就心軟了,這是你的大忌,你給我辦差也有五年了,五年的時間你除了做事更加細膩穩妥幾乎沒有什麼改變,我的決絕,我的狠辣你全都沒學會,這樣的你掌管不了錦衣衛,唉。。。。。。”
張大真人歎了口氣,又走向了觀星台,他這幾年一直坐鎮監天鑒,天天登觀星台,就是要時刻查看天下氣運,一發現有新的龍氣出現,他便會立刻讓錦衣衛出擊,挖斷龍脈,鴆殺嬰孩,消除一切危害大明江山的隱患,而曹國忠本來是他精心挑選的人,他認為曹國忠一身正氣,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可是,為皇家辦事隻是個好官還不行,還必須要狠辣,沒有狠辣的手腕就算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也坐不穩。
張大真人遙望星空感歎道:“唉。。。亂世就是亂世,想要力挽狂瀾太難了,就連個人才也得不到啊。。。。。。”
曹國忠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那盤月餅被他捧在手中,他回憶著自己聽到的關於張道一的所有事,不斷的在心中詢問自己:我錯了嗎?!救像張道一這樣的人,我錯了嗎?!他抬頭看了看月亮,那月亮不知為何令他心寒。。。。。。
冷月如水,長刀生寒,山海關外,廣寧府舊地的一處密林中,上千白衣白甲梳著辮子的後金軍將三四千漢人圍在當中,一杆白色帥旗迎風飛舞,上書一行紅字:正白旗旗主王爺,周圍數杆白旗上都繡著一隻騰雲駕霧的白龍,帥旗下,一位高大英俊的滿州大漢穿著寒鐵重甲騎著一匹白馬,一位濃眉滿洲將軍單膝跪倒稟報道:“啟稟王爺,小人查點過了,不多不少正好四千九百人。”
英俊的滿州大漢點了點頭,濃眉滿洲將軍站起身退到了一旁,英俊的滿州大漢回頭說道:“先生以為如何?!”
一位雲髻金簪的中年道士從樹影下走出,拱手說道:“王爺,時辰剛剛好。”
英俊的滿州大漢再次點了點頭,‘噌’的一聲拽出佩劍,喝道:“殺!”
“是!”
瞬間,箭上弦,刀出鞘,盔明甲亮的正白旗旗兵瘋狂的殺向了被包圍的四千多漢人,漢人手無寸鐵哭爹喊娘,正白旗旗兵殺的雙眼赤紅,血染征袍,流淌的鮮血染紅了大地,英俊的滿州大漢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士兵們殺的是雞鴨豬狗,不是活生生的人。
雲髻金簪的中年道士發出陣陣冷笑,軟言細語的說道:“王爺,有了這四千九百人的心頭血做藥引子,我給王爺準備的長生藥就能用了,您服用之後定會延年益壽,長命百歲。”
英俊的滿州大漢滿意的點了點頭,抬頭看著月亮,悠悠的說道:“長命百歲,那都是騙人的,我隻要不像我三哥那樣動不動就吐血行了。”
雲髻金簪的中年道士拱手說道:“王爺,如我占卜無誤,天下終會是您的,您——多爾袞一定會成為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