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醜時,東西村裏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全村人都睡熟了。
賈家的院子裏,喝酒的幾位仙家早就散了,幾為神仙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醉酒以後極容易現出原形,會帶來諸多不便,所以要避開人多的地方。
一陣夜風吹過,張道一又站在了賈老六的木屋前,屋裏點著燈,蕭炎父女可能還沒睡,張道一很猶豫,他不想跟女子在同一屋簷下,他精勤守戒四十餘年還是很愛惜戒體的。
狼天霸看出了張道一的猶豫主動說道:“道長,今夜就由我守護在您的身邊吧,這樣您雖與蕭氏父女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卻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聽了狼天霸的話蟒天剛又說道:“道長,我守衛在屋頂,防止有人偷襲,盡管這裏偏僻無人,可剛才發現了倭寇的行蹤,咱們還是小心些好,道長,您盡可放心休息。”
張道一點了點頭,推開了木門。
蕭炎連日奔波疲憊不堪,早就已經睡下了,蕭蓮兒卻沒睡,她一個人坐在蠟台前不住的擦著眼淚,張道一雖然很輕的推開了木門可仍是嚇了蕭蓮兒一跳,她一見是張道一急忙起了身。
張道一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找了個地方坐下,狼天霸盤膝坐在了地上,張道一剛要安慰蕭蓮兒幾句,狼天霸又豎起了耳朵,“道長,您怕是有客人了。”
狼天霸話音剛落,木門便傳來了輕微的‘當當’聲,蕭蓮兒急忙起身去開門,門外傳來了女子說話的聲音,蕭蓮兒讓那女子進屋,對方卻沒進來,蕭蓮兒隻好走出了屋子。
狼天霸閉上眼睛說道:“是賈家的大兒媳婦,來找蕭姑娘問問賈家那幾個兒子的去向,道長,您可以休息一會了。”
張道一答應了一聲,便合衣躺下了,他又同狼天霸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便睡著了。
他閉上眼睛剛迷糊著便被一道白光罩住,那白光一閃,他便來到了一間大房子的門口,那房子又高又大,聳立在一片廢墟中,張道一身不由己的走向那屋子,當他快走到屋門口的時候,屋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一位穿青掛皂的武將,那武將個子不高,眉清目秀,彬彬有禮的向張道一深施一禮,說道:“道長安好?!小將這廂有禮了。”
張道一急忙抱拳道:“無量天尊,施主客氣了。”
那武將又說道:“適才未曾迎接道長,實乃罪過,特請道長過來小坐,奉些茶。”
說罷,推開屋門,請張道一進屋相談。
張道一又同那武將客氣了幾句,便邁步走進了屋子,屋子裏的陳設十分奢華,有金銀器還有玉器,都不是一般人家可有,張道一落了座卻覺得恍恍惚惚,覺得十分的奇怪,暗道:莫非,我是在做夢嗎?!
那武將似是知道張道一心中所想,又施一禮說道:“道長贖罪,我萬般無奈之下,為求自保,施了些法術,把道長的魂魄勾召至此,還請道長不要生氣。”
聽了武將的話張道一微微動容,心道:果然如此,我又中了人家的法術,也真是怪了,身邊有兩位護法護衛怎麼還會著了別人的道呢?!他又想起了自己在夢中被九歲紅追的事,莫非,這也是個鬼類?!熊李氏呢?!對了,熊李氏留守安陽了,這才讓這鬼有了機會。
那武將見張道一不說話,又施禮說道:“小將懇請道長務必救救我們東西村,道長也許看到了,我們東西村的亡人都被倭寇驅策了,這不但影響了我們東西村的風水,而且還後患無窮,小將懇請道長大發慈悲救救東西村吧。”
張道一看了看這鬼想到:這鬼找自己來竟是為了這事?!這也不算是什麼麻煩事,就算他不說,我也要解決這問題,張道一剛要說話,忽然又覺得不對,不對啊,整個東西村的屍體和鬼魂都被東瀛人抓走了,這個人怎麼能幸免?!莫非?!莫非這人就是那山丘上大墓的主人?!也就是祠堂裏供奉的陳友仁?!
張道一輕輕咳嗦了一聲,說道:“莫非,您就是漢王陳友諒的弟弟,本村的創立人,陳友仁嗎?!”
那武將瞳孔一縮,點頭說道:“道長,您果然是世外高人,竟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不錯,我就是陳友仁!”
張道一聽了武將的話哈哈大笑,“好你個鬼怪,本道沒去找你,你竟敢來找本道?!你不必說了,明日我定要挖開你的墳墓,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個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