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二百五!”焦麗翹起嘴罵道:“不準說!”她想到今天下午跟夏天吵架吵到離婚的程度,心裏一陣憂鬱,這時,放在她頭發邊上的手機響了,趴在她身上的田萬全清晰地看到了那閃亮的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老公。
焦麗對夏天撒謊說自己在觀風小區救災,馬上回來。然後他掀開還想再衝刺一番的田萬全,穿上裙子提起包包就回家了。
她進了寢室後沒開燈,側躺在床上的夏天在黑暗中盯著她,盯得她不自在,害怕暴露的她立即反攻為守地罵道:“你不是要跟我離婚的嘛,回來幹啥?”
“離就離!”夏天跳起來跑到外麵客廳沙發上躺下了。焦麗從寢室門邊觀察著他,見他一動不動地躺著,好象也沒打算跟她大吵大鬧,心中有鬼的她也不願意去招惹他,特別是自己身上還殘留著田萬全那老流氓的氣息,擔心被他聞出來,所以焦麗悄悄地睡了,因為剛才跟田萬全折騰得太凶,疲憊到極點,上床就打起了呼嚕。
焦麗的呼嚕聲讓夏天更加輾轉難眠,其原因一是下午睡得太久,二是他對焦麗的懷疑。準確的說是他幾年前剛認識焦麗還在耍朋友的時候就懷疑了,因為有很多機關幹部經常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雖然沒人扳著肩膀跟他說什麼,但他能感覺到是什麼意思。然而,快十年了,這個疑惑一直被他壓在意識深處。我們可愛的夏天象很多注定悲劇一生的中國知識分子一樣,有正直勇敢的心,又克服不了懦弱的心理定勢。出生於川東貧窮農村的他被焦麗的地位、關係、財產吸引著,壓製著走到了今天,他不願意麵對現實,一次又一次地否決了自己的懷疑。但是今天晚上太可疑了,焦麗回來了不開燈和後來在寢室門邊觀察他讓他無法打消自己的疑惑:她外麵有人?
聽著焦麗那香甜的呼嚕聲,夏天心裏一股又一股的怒火往上衝,很想衝進寢室把她拖起來質問她到哪裏去了?但是他沒有,他用捉奸要雙、捉賊拿髒的古訓控製著自己,在沙發上翻來翻去地煎熬到窗戶上現出朦朦亮時才腦袋一歪睡著了。到他醒來時見到窗戶上投進來一縷陽光,家裏靜悄悄的,焦麗已經走了。夏天找到手機一看,三個未接來電:第一個是B鎮政府辦公室電話,第二個是副鎮長胡小冬的手機,第三個是C村村長張禮雲,都是在剛上班的時間九點一刻左右打過來的。現在已隻差十分鍾就十點了,肯定是又出啥事了?夏天心裏一跳,趕快把電話回了過去,但是三個電話都沒人接聽。
臉沒洗、牙沒漱、飯沒吃的夏天開著桑塔納風馳電擊般地趕到鎮政府大院,隻見院壩裏沒人,幾間帳篷裏也不象有人的樣子,隻有汽車、電瓶車、摩托車停了滿院壩。
“夏、夏鎮長!”看門老頭謝大爺從門衛室小跑著趕到剛下車的夏天身邊,緊張地對他說:“龜兒子張、、、、”說到此又改了語氣:“張鎮長回來了,召集所有的幹部在開會,都在三樓會議室。”說完後往三樓上望了一眼,馬上轉身佝著腰溜回門衛室去了,一付害怕被人看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