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律師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我實在有些不明白之前他還哭得要死要活的,怎麼才一夜的功夫就恢複得跟常人似的,說起話來都有點聖人的味道了。
“沐哥,你知道嗎?雖然我嘴裏一直恨葉子,但是,其實我直到昨天才發現,我一直都沒忘記她,我還是愛著她的”,何律師陡然話鋒一轉,低聲說道,“我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從相知到相戀,中間有太多美好的時刻,我恨她,是因為我太愛她。”
“而且,她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已足夠的補償她之前犯下的錯了”,何律師一麵說,一麵把弄著手機,沉默了片刻之後又接著道:“昨天她給了我她的記憶,是有關她死後的。”
我聽後吃了一驚,頓時想起昨天何律師求我救葉子的那一幕,這才番然醒悟,同時,我也非常的好奇,像葉子這麼一個女人,她死後又能再經曆什麼?
不過,我雖然好奇,但是卻沒準備再問,因為,戳別人傷疤這種事,我確實不太擅長。
但是,何律師還沒等我問,他就主動說了起來。
原來,這葉子因為投河而死,加之懷有身孕,身上冤氣極重幽魂一直不散,也無法輪回,拘禁在她自殺的那條河裏。
本來,按這種情況來說,葉子頂多也就變成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厲鬼,至少自己不會感到痛苦。
但壞就壞在她懷有身孕,所謂一屍兩命,她腹中胎兒在她死後化成了鬼胎,不旦沒有消散,反而吸收了無數河裏的汙濁之氣,緩緩凝聚成形,化身為刹。
我聽了一驚,這個刹字我敏感得要命,之前司徒行也沒給我說明這魔刹到底是什麼東西。
於是我問何律師,那魔刹骨是怎麼回事?
何律師神情有些落寞,他低聲說:“後來,有一個身負道術的人發現了河中葉子的存在,竟然投入一枚化刹令,也就是那雕像,將葉子亡魂吸收進去,並日日夜夜的錘煉,可憐葉子她神智一直清醒,雖然沒有受到這化刹令的影響,但是,那個鬼胎卻在這錘煉之下徹徹底底的變成了魔刹骨,寄生在葉子體內。“
我聽後隻覺心中一陣惡寒,隻不過,那身負道術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呢?難道他有什麼好處不成?
“後來,那鬼胎徹底成形,第一個想到要報複的就是我,所以,他就來了“,何律師搖頭一笑,眼框有些濕潤。
一聽他這話,一個名字便落入我腦中,“江雄!“
聽到這裏我頓時反應過來,怪不得這家夥那天吃飯時像跟魚有仇似的,原來他之前就是喂了魚。
何律師說完這些之後,淡淡一笑站起身來,非常誠摯的對我說:“沐哥,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這一生恐怕都要生活在這陰霾之中了。”
他這番舉動,反而讓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咧了咧嘴道:“客氣個啥,你幫我我都沒謝謝你呢。”
何律師嗬嗬一笑,不置可否,長舒口氣站在門口看向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道:“好長時間了,我從沒感覺這麼輕鬆過。”
我聽了嘿嘿直樂,心想我又何嚐不是這樣。
隻見何律師頭也沒回,擺了擺頭直接出了門,身形消失在明媚的陽光之中。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沉思良久,或許,昨天對於何律師來講是一次陣痛,也是一次涅磐,浴火方可重生吧!
隻不過,這一念頭剛才,我猛然想了起一點,我記得司徒行對我說過,那魔刹骨是衝著我來的,從何律師說的這些事上看,完全隻是針對他,與我何幹?
難道何律師說了謊?
又或者是這中間有什麼我們都不清楚,隻有司徒行知道?
我當然是相信何律師的,因為,我記得李鋒說過,人的眼神是最真實的,而何律師的眼神一片清澈,他不會騙我。
那就隻有一點了,司徒行有事瞞著我。
隻是,他瞞了我什麼呢?他為什麼要瞞我呢?
我不得而知。
我坐在太師椅上呆若木雞,一時之間有些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