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劉尋風馬不停蹄地回到虎山大街,來到了虎山大街旁邊一個破舊的小巷子。在巷子深處,有一家壽衣店的門口亮著一盞昏黃的點燈泡。由於拆遷的原因,虎山大街兩旁的店鋪和住戶大都已經搬走了,這家壽衣店在巷子裏顯得有些孤寂和詭異。
壽衣店的門口擺放著一些紙紮,旁邊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戴著一副老花鏡,正在專心致誌地用竹篾紮著一頂古式轎子。
我走到壽衣店的門口,看著那個老人笑道:“老人家真是好手藝。”
那老人微微抬起頭,視線從老花鏡的上方看向我,然後對我笑了笑道:“年輕人過獎了。馬上要關門了,看看有什麼需要的嗎?”
我冷笑一聲道:“我可真的是一點兒都沒有過獎。瞧你這紙人做的惟妙惟肖,恐怕連祝天涯都比不上你,真不愧是陳紮紙!”這句話我是對著老人身後的屋子說的。
“年輕人好眼力,進來說話吧。”一個老人的聲音從壽衣店裏麵傳出。
我和劉尋風從壽衣店的小門裏擠了進去,路過紮紙老人的時候,劉尋風還忍不住在他身上摸了摸,然後讚道:“真的比真人還真,真厲害啊!”
壽衣店隻有大約十個平方大小,兩邊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壽衣。正對門口是個長桌,長桌後的牆上是一格格的貨架,貨架上擺放的是疊好的壽衣和香燭之類的貨物。在靠近牆角的位置有一個小門,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正從門裏麵走出來。
老人出來之後招呼我們坐下,然後自己坐在了長桌後麵的椅子上。我和劉尋風從牆角拉過兩個小馬紮子坐下,然後及開始打量麵前的老人。老人臉上的皺紋很多,頭發也幾乎掉光了,再加上身形佝僂,看上去有些顯老,最少也有六十多歲了。
我問:“你是陳紮紙?”
老人點點頭道:“沒錯,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陳紮紙。”
我有些驚訝,問:“你知道我們要來找你?”
陳紮紙的臉色有些憔悴,他點點頭道:“知道。”
我說:“那你也知道我們來找你的目的了?”
陳紮紙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是你把人劫走,然後吸他們精氣的?”我徑直問道。
陳紮紙的臉色很平靜,他再次點頭。
“為什麼?”
陳紮紙歎了口氣說:“我太老了,沒有人想要變老,所以我要吸別人的精氣,讓自己多活幾年。”
我微微皺眉,問:“你既然是個走陰人,對於生死比一般人要看得更開,怎會如此貪戀人間的生活?”
陳紮紙笑了笑,道:“隻要是人,就會怕死,我也不例外。好了,該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把我帶走吧,我知道自己應該麵對什麼樣的懲罰。”
按照常理來說,此時我應該給特調局的人打個電話,然後看著陳紮紙直到特調局來人把他帶走。可是我有些疑惑,陳紮紙雖然認罪了,但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一個怕死的人怎麼會如此輕易認罪並且平淡地接受死亡。
就在這時,屋子外麵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