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一向是個較為鎮定的人,現在竟然被嚇成這樣,連說話都結結巴巴了,顯然上頭那人的樣子不是一般的恐怖。
孜青貢布和侯三都迅速拔出盒子炮來,把槍口對著上方洞口砰砰砰一陣掃射,打得上頭火星四濺。
十幾槍響過,上頭沒有了動靜。
再怎麼厲害的人恐怕都被打成肉醬了吧!孜青貢布這樣想著,便一手打亮手電,一手持槍警惕地往石梯上走去看個究竟。
待靠近洞口,孜青貢布看見了那白晃晃的人,隻見那人身形魁梧,腦袋比常人大出一倍,雙手反剪,麵向孜青貢布,一臉緋紅,怒目圓睜,一條猩紅色的舌頭向前方平伸出老長。
孜青貢布也嚇了一跳,但畢竟剛用槍子兒掃過一通,從理論上分析那東西應該不是人,似乎也不應該是其他活物。孜青貢布壯了膽子,兩步跨到那猙獰可怖的白影前。
這回看清楚了,不是別的,是個燈奴的石頭造像,隻是由於形象逼真,再被塗上了色彩,燈奴的猙獰樣子更加傳神。
孜青貢布向巴洛和和三比了個平安手勢,繼續觀察那燈奴。燈奴的燈芯約有拇指般粗細,插在那條猩紅色的舌頭中央位置,舌麵的邊沿上卷,圍成一個近似方形的盤盂,舌根的部位鑽有孔洞,燈芯的下頭通過那孔洞沒入到燈奴的喉管裏麵去。
由於有了中蛾毒事件的先例,胖子老七、李立和洛桑沒敢把火生到屋裏來,三人選擇了巨型冰柱下方的凸起,如果小山狀的凸起被烤化,火堆不至於被積水淹滅。
孜青貢布也沒敢貿然點燃燈奴舌頭上的燈盞,他走到燈奴一側,由於上頭是錐形頂,空間顯得低矮,他隻能弓下腰來,繼續打著手電往燈奴周圍的空間裏照。
燈奴在空間東頭的位置,頭頂靠在錐形屋頂下方的斜麵中部,後方還有一個近似等腰直角三角形的空處,燈奴的後背和水平地麵呈幾近垂直狀態。
燈奴的左側,是洞口平移過來的石門,此刻孜青貢布的雙腳正踩在石門上。
燈奴的右側斜放著一張一米見方的石桌,石桌高約一米,一旁安放著兩個尺許高的圓形石凳。桌麵靠燈奴的一角上,擺放著一個圓形的硯台,硯台碗口般大小,邊沿有個和硯台連在一起的筆架,筆架上還倒插著幾隻小指般粗細的毛筆,硯台旁邊還堆放著幾小撮顏料。
燈奴前方的錐形空間,四圍懸掛著白色的冰花,從地麵到錐形頂的高度不到一丈,中央位置擺著兩個水桶般大的陶罐,陶罐一旁散亂地放著一些刀叉、缽盆碗碟等餐飲器具。
孜青貢布走過去,伸開五指卡住一個陶罐搖了搖,感覺沉甸甸的,沒有聲音。他擰開陶罐的蓋子,一股濃烈的酒香直衝鼻孔,瞬間在空間中彌漫開來。
孜青貢布雖然從小就戒酒,仍然忍不住讚到:“好酒!”,把蓋子擰回去蓋好,又搖了搖另一個陶罐,卡住罐口擰開蓋子。這回孜青貢布沒聞到酒香,一股油脂的腐味衝罐口而出,熏得他胸口發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不過那油脂的腐味很快淡化開去了,孜青貢布呼出一口惡氣,走上前打著手電往陶罐裏看去,黃糊糊的凝結物裝了大半罐子。
幹什麼用的?孜青貢布想起了昨天平台處的銅罐來。燃料,對,一定是油脂燃料。
本來隻是想找找燃料的,現在居然還有酒,孜青貢布心下欣喜,雖然自己不喝,巴洛喝得少,其餘四人都是酒鬼,把這罐酒搬下去正合他們的意。
想到這裏,孜青貢布便招呼侯三和巴洛一起上來搬陶罐,二人應聲而上。
孜青貢布把手電往陶罐後方的空間照去,看見在離陶罐兩尺遠的地方,還有一個二十公分見方的方形凹坑,凹坑上頭的石板蓋子是掀起來的,和水平麵幾近垂直,凹坑裏有個圓形的機括,類似於前幾次見到的機括模樣。
此時巴洛和侯三已來到孜青貢布身旁,巴洛看見了機括,走上前去蹲下身來撥弄旋鈕,弄了一會,發現旋鈕能扭轉的幅度很小,扭動時也不見周圍有什麼機關被觸發。
侯三道:“我們把它撬起來可能就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啦。”
巴洛回答說:“算了吧,你這餿主意不靠譜,看這情形,可能是接到機括上的繩子鏽死了,或者機關結冰被凍住了,反正對咱構不成威脅,何必去撬動機括,引發機關自討苦吃?”
經巴洛這麼一說,侯三才發現自己的提議很幼稚可笑,訕訕道:“大哥是專家,學習啦,嗬嗬,我搬酒去啦!”說完抱起裝酒的陶罐走了開去。
侯三剛走到燈奴邊的方桌旁,就看見方桌下方爬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來,把他嚇得趕緊倒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