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怎麼說你得吃點東西才行,這四天來你可是什麼都沒吃啊!就算是超人也不是這般折騰法……”基於一種不明原因……是的,就連殷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日來即使她想專注的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羽人遺跡上,眼神卻仍是不受控製的飄向他們兩人。
或許更加準確點說,大部分是在紀弘身上。
但無論如何,殷雪實在不能再這麼坐視不管下去了。
憂怒交加下,殷雪強行從紀弘身邊拉起雨蓓,逼她正視自己:“你別忘了,紀弘隻是出了意外,不是死了,但是如果你倒下了,紀弘清醒後會怎麼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張開的嘴形頓了頓,雨蓓望向殷雪的眼神裏有些茫然。
的確,別說殷雪明白,清楚紀弘好人心性的雨蓓更明白,要是在他清醒後發現有人為他如此憔悴折磨的話,那麼不管那個人是誰,紀弘都隻會感到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不忍想像紀弘得知後的反應,殷雪的話,準確的擊中了雨蓓心中最脆弱的某處。
但是,她卻不知道現在的她到底該怎麼做,對紀弘來說才是最好的。
“來。”不意外雨蓓的慌亂,殷雪隻是牽著她來到距離紀弘不遠處,用來替他保溫的火堆:“你先吃點東西,不管接下來要怎麼做,總得要有體力不是嗎?”
遞給雨蓓一塊已然熟透的腿肉,殷雪半哄半騙道。
實在不得不說,殷雪還真有那麼點當褓母的潛力。
聞言,雨蓓呆板的點著頭,拿起手中的東西,也不管是什麼,就一口一口呆愣卻執著的吃著。
在她心裏隻剩下了這麼一個念頭。
她知道,隻有先顧全自己,她才有那個心力以及資格去守護紀弘。
望著雨蓓食不知味的啃咬著手中的食物,殷雪搖搖頭,輕輕歎了口氣。
“今天如果換成是我,我會對什麼樣的人有這種反應?”不自覺的,殷雪這麼在心中默問著自己。
當然,最後她的答案還是一片空白。
從沒曆經過情愛的她,實在難以想像這種為了另一個人,擔憂得廢寢忘食、牽腸掛肚,甚至是失去自我到底是什麼感覺。
思及此,不知為何,殷雪的腦中卻是突然冒出最初,紀弘在她和薛慎的戰鬥中,橫擋在兩人之間的背影。
於是思緒一轉,殷雪看著身旁依舊下意識吞咽著手中食物的雨蓓,問道:“不如你和我說說,你和紀弘認識的經過吧?”
聽見殷雪的話,雨蓓先是愣了愣,接著才緩緩停下動作,將視線轉向她,自紀弘昏迷後第一次,恢複了正常的焦距。
“……”其實,她和紀弘的相識相當平淡無奇,甚至可以說是普通得連讓人多一絲聯想,都嫌麻煩。
他們生活的地球上,自古便以武為尊,隻有擁有力量,你才有說話的權力。
這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事實。
而家族,則是當時人們的另一個倚仗。
偏偏很不幸的,雨蓓生長的家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家族曆史中既沒有人擁有出色的武力,相對也就沒有什麼結識上位者的機會,更沒辦法給她什麼像樣的幫助。
這樣一個她,對當時的世界來說,不多也不少。
不能說沒有和雨蓓有著相似成長背景的人,但不難想像的是,像她這樣柔弱溫順的女孩,在當時那樣的社會風氣下,簡直比一條狗好不到哪裏去。
平時受些欺辱是正常的,人家沒一氣之下直接讓你消失,就像是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已經是極大的仁慈了。
或許有人會問,那雨蓓的父母呢?難道看著女兒受人欺負,他們就沒有試著幫助過嗎?
答案當然是有的,隻是平凡如他們,平時在社會上的生活就已然十分艱苦,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替雨蓓做些什麼了。
反正隻要沒鬧出人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了。
這是大多數家族裏無權無勢的人們,共同的想法。
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雨蓓遇見了紀弘。
那是他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地球上的會麵。
至今雨蓓還清楚的記得,當她放學後被附近大家族‘蘭’家的獨生大小姐,拖到一條無人的後巷裏時,她幾乎已經能夠料想到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了。
至於無人的暗巷嗎?她再怎麼傻也不會認為眼前這個一向囂張跋扈,高傲得不可一勢的大小姐,會在乎有人觀看。
她甚至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怎麼打壓這些努力生活在社會底層,比賤奴還不如的人們的。
可能讓她這麼做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有什麼是她所顧忌的。
至於讓蘭家大小姐難得顧忌的是什麼事,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