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氣氛又重回一片沉寂,除了雨點淅瀝聲。
“始輝港的兩河碼頭嗎?”她有些小心的問了問,找到話題的同時生怕會引起麵前這個怪人有什麼反應。
“誒......是,是的。”
“其實,這個牌子是源於君榮城的,後來傳到了東方的薩努加又以進口貨的身份風靡了這兒。”
她緩緩說道,烏格也沉聲靜氣的聽著。
“外國人的屁總是要香點。”
烏格一句突如其來的話讓聊天的氣氛霎時變得怪異起來,接著響起的是一陣花枝亂顫的笑聲。
他沒有提起那些不光彩的事,她,也沒有。
-肆-
之後這樣的交談每天都會在兩人之間發生,盡管溫暖的房間和的冷清的小巷隔著了一扇窗。但對他們而言,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除了保障她生活的恩客們前來光臨外,其他的閑暇時間她都在這麵窗戶前和烏格一起度過。烏格不止一次的邀請她進入屋裏,好擺脫無盡的潮濕與陰冷。但都被她笑著謝絕了,她總說:被濕冷包裹著讓她能加清醒、更能感覺自己還活著。
半壺濁酒似乎是這這多雨的夜裏陪伴烏格唯一的伴侶,不算刺激的口感和足夠的後勁是幫助睡眠的一劑良方。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烏格又抿了一口酒。這樣的鬼天氣有人會想出門才怪了,烏格心裏如是想著,但接下來窗外輕柔的敲響聲否定了他的想法。
那襲古舊的絲綢長裙在窗外是那麼紮眼,她的全身都被大雨淋濕,濕透了的縷縷秀發貼在了她的臉上,楚楚可憐的樣子卻讓人第一時間沒想去關心照料她,而是欣賞這美。
“你在幹嘛呢!快進來!”烏格手忙腳亂的打開窗戶,對她有些發火的吼道。
她驚詫的楞了楞,就像是在從不下雪的君榮城見到了雪般。
“真的......可以嗎?”她冷靜了下來,眯上眼微笑著問,臉上流過的兩條水痕分不清是雨水還是什麼“我這肮髒的身體,可以進來嗎?”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趕緊進來呀!”烏格沒有注意到那無聲哭泣的淚眼,他急切焦慮的原因隻有那瑟瑟發抖的臂肩和她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
門被打開,無數的觸手被隔絕在外,而被包裹的人也終於擺脫掉了它們的控製。
“先喝點酒暖暖身子吧。”慌亂之中的烏格像對待男人一樣的采取著應急措施,她沒有說話,靜靜的拿著酒壺灌了一口不大好喝的濁酒,的確是暖暖的感覺,但輕微的頭昏似乎更甚於溫暖。
烏格不知從哪裏找到一條奧萊特十分珍惜的天鵝絨毯,有些粗魯的擦拭著她濕透了的頭發。雖然烏格認為這樣的力度已經非常溫柔了。
“衣服趕緊換掉吧,都全濕了,再穿著人受不了的。”
烏格的手下意識的碰了下她覆著古舊薩努加絲綢的肩頭,但她突然過大的反應讓烏格著實驚了一下。
“不......不好意思,我隻......隻是不喜歡別人觸碰我。”她有些委屈的道著歉,酒精帶來的紅暈已經爬上了那白皙的兩頰。
“抱歉抱歉,那......你自己換吧,先用毯子披著吧。”烏格有些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我這沒有多的衣服了。”
烏格把頭轉了過來盯著窗戶的方向,濕漉的衣服扔在地上的啪嗒聲卻遲遲未響起,不敢轉頭的他隻好摸索出一根卷煙燃上,好打發下時間。燃燒的煙草對於驅散潮濕可有大作用。
卷煙快要燃盡,身後還是那麼安寂。烏格沒有多想,他猜大概是雅努斯女人換衣服都比較磨蹭的原因吧。
“可以給我抽一下嗎?”
遊絲般的聲音讓烏格下意識的把頭轉了過去。連口中的煙霧都還沒來得及吸入肺中,柔嫩的粉唇便貼上了他的嘴。兩人的舌頭糾纏著,煙草的味道也在其中彌漫散開......
唯有今晚,賴以生存的理智和清醒對他們來說是多餘的。
-終-
快要燃盡的卷煙、古舊的薩努加絲綢、還有……雨
這條小小巷子留給帝國的異鄉人唯一的記憶。
天色開始暗了下來,太陽施舍的最後一點餘溫也要消散,烏格也開始考慮起了去尋找一個幹燥一點的藏身處,在這巷子口整理不算巨大的回憶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
老套爛俗的言情小說好像已經完結了,沒有人會對這個太過平凡的故事有丁點興趣吧,哪怕是它的男女主角。
陌生的來客不知在何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就像很久前的一個北方逃兵一樣。
隻是...還不知道她的名字......罷......